地下拍賣AU。女武神安吉拉X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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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刺拳-刺拳-直拳,左勾拳,設計簡約的黑藍兩色私人擂台上,一個高壯強健的短髮女人游刃有餘的接著對手一連串熟練的攻擊。右勾拳-左擺拳,右手拳,文風不動的短髮女子笑瞇瞇地看著終於知道要停下來的人。

「哎呀,差點以為查莉婭要被你打癱了。」給拆手套的女子遞上水瓶,趴在擂台邊的人搖著頭,腦袋後的栗色馬尾輕盈搖擺。

「哈哈真好笑,你沒看她人動都沒動嗎?」法芮爾灌了一大口水,對布麗吉塔白眼。

「別這麼洩氣法拉,我用了點小技巧。」高大的俄國人對朋友眨了眨橄欖綠的眼睛,本應該是圓形的瞳孔現在卻是爬蟲類般的細長。

「你要跟我說榮譽比甚麼都重要的前冠軍運動員作弊? 算了吧,是我表現不佳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法芮爾對俄國人忽然改變的眼睛不以為意,她嘆口氣直接躺在擂台上。

 

 

布麗吉塔和查莉婭短暫交換眼神,查莉婭聳肩拿走另一個瓶子靠著最近的角柱認真補充水分,布麗吉塔則俐落翻身進擂台,坐在繩子上垂眸看悶悶不樂的朋友。

「還是沒消息?」瑞典大女孩問。

「一周又三天了,完全沒有任何通知,是有甚麼問題嗎? 我應該沒有甚麼不良紀錄啊」法芮爾翻身坐起,可憐兮兮地看著提問的人。

「說真的,守望先鋒本來不是容易進去的世界組織,我聽說過他們總是用一些很險峻的測試考驗每一個通過初審的申請人。」查莉婭拿起掛在圍繩上的毛巾擦拭後頸的汗水邊安慰。

「那個算是都市傳說之一了吧?」法芮爾不苟同的揚眉。

「還是~ 你認為因為艾瑪莉阿姨在裡面身任重要隊長,你會有個比較簡單的審查過程?」布麗吉塔沒有惡意的揶揄到。

「絕對不… … 不過我是真的以為會早點知道結果。」埃及人把玩著手中的瓶子若有所思,對於朋友的玩笑毫無反應。

 

 

小艾瑪莉的私人健身房門被打開,智機管家拿著一個銀色托盤走進來,擂台這邊的人全部同時看來者。

「歐寇羅*,有甚麼事嗎?」法芮爾站起身。

「夫人來電,Miss A。」忠實的管家將托盤上的黑色單邊耳機拿給主人。

「媽媽? 在這個時間?」艾瑪莉家的獨生女好奇的接下小東西。從耳機裡傳來的聲音很吵雜,干擾很嚴重,乍聽全是風聲。

Habibi,聽的到嗎?

「雜音很多但是聽得到,任務順利嗎媽媽。」

『沒有問題,只是天氣不佳回程時間耽誤到所以我要麻煩你一件事。』

法芮爾奇怪的看了兩位朋友一眼,而沒聽到對話內容的布麗吉塔和查莉婭更是愣了愣,莫名其妙的回看。

『希望你今天晚上沒有安排,有個拍賣會你得代替我去。』

「慈善拍賣會? 還是你有甚麼要買的嗎?

『魏渥斯步槍(Whitworth rifle)*,給我標下來。』

「兩個多世紀以前的狙擊槍?

『正適合我的收藏。記得了,錯過這次就沒有下次,票是很不容易才拿到的。其他你買甚麼我不管,好嗎?

「好的媽媽。」法芮爾無奈嘆氣,結束通話。

「所以… … 我猜我們今天晚上的計畫改變?」查莉婭拉起圍繩彎腰跨出擂台。

「我們能一起去嗎? 我從沒去過拍賣會。」布麗吉塔亮著眼睛興奮的問。

「應該可以吧,無法想像有甚麼不可以的。」

 

 

法芮爾正說著,管家又拿了一個放著白色盒子的托盤回到運動房。鞋盒大小的箱子裡放著一個有著淡藍裝飾紋路的銀色貓頭鷹面具,和一張邀請函。

「噢好吧… … 收回前言,我似乎不能帶人去?」法芮爾困惑的拿起邀請函正反面看了一回,懷疑的拿起面具瞇眼打量。

「這是甚麼秘密集會啊? 哈哈哈哈,還有面具?」布麗吉塔好玩的要走面具就往臉上試戴。

「有錢人的奇怪化裝舞會? 這邀請函的厚度和質感也真不簡單。」

「只有我覺得這東西很奇怪嗎?」法芮爾看著接著也拿走面具往臉上試的俄國朋友,搓摸著厚紙卡忍不住短暫皺眉。

「嘿,這裡只有你去過拍賣會,我們可沒有經驗可以做比較。」

「去玩完記得跟我們分享心得。」

 

 

*   *   *

 

 

頂級轎車乘客坐,艾瑪利家大小姐手撐著車門托著頭,另一隻手食指中指夾著邀請函沉默凝視雪白卡紙上幾行燙金字體。

「食則生,飲則亡… … 這是甚麼… … 主題? 他們難道不打算供應飲料?」念著其中一行字,法芮爾自言自語的說。

「那是一道謎語Miss A。」駕駛中的智機管家頭也不抬的回答。

「噢。」法芮爾一副怎麼自己一開始沒想到的表情反射在車窗玻璃上。

「答案是

「火… … 歐寇羅,你有打火機嗎?

 

 

當站在門口收邀請函的黑色燕尾服接待人員收下一張其中一角有著嚴重焦痕的卡紙時,他不動聲色遞上號碼牌,微笑歡迎戴著面具,身著黑藍色晚禮服的高挑女子。

 

 

拍賣會位於市區裡充滿歷史氣息的建築物中,內部裝潢富麗堂皇,把19世紀歐洲貴族晚宴場地般的樣子模仿得維妙維肖,不過進來的人們似乎都習以為常,沒人多看一眼精緻的雕像或鮮明的畫作,三三兩兩魚貫而入。

「用香檳嗎女士?

「不用謝謝。」法芮爾才剛由人領著來到座位,同樣戴著面具的服務人員立刻上前禮貌詢問,她瞟了一眼冒著氣泡的麥色酒精飲料,決定婉拒。可能輕易是今晚全場身家最高的年輕人挑了一個視線良好的角落位置,視線良好不在於可以看清楚即將被拍賣的物品,而是所有要競標的人。她知道自己要買甚麼,或說她知道媽媽要買什麼,法芮爾更有興趣的是觀察其他買家。

「先生女士們晚安,歡迎來到所羅門公司的拍賣會… …

不多時,四周的燈光轉暗,兩盞聚光燈打向台上紅布簾前的主持人。男人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半個面具讓他的自信笑容格外顯眼。

 

 

懷疑拍賣物是否合法的心態在看到第五件被推上檯子的物品後被確認,別的東西法芮爾不敢太過確定,但是猛禽卻是她非常熟悉的領域。銀色籠子裡的林斑小鴞(Forest owlet)*在兩個世紀以前已經被列為極危物種,這樣的小貓頭鷹絕對不是可以這樣被公然買賣的生物。法芮爾不動聲色轉著手中號碼牌的握桿,完全沒有因為了解到真相而反應激烈,她想到了查莉婭說的什麼守望先鋒的考驗。但可能嗎? 這麼細緻完善的圈套? 還是這是一個真的任務? 如果是她該做甚麼? 如果不是她又該有甚麼反應? 法芮爾決定不管是真是假,她該做的事情不會有所不同,既來之則安之,靜觀其變等中場休息再想辦法報警或採取行動也不遲。

 

 

隨著一隻又一隻被重金買走的瀕臨絕種生物,法芮爾任由內心的憤怒慢慢累積,銳利的目光細細觀察在場的所有人。終於,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到,小艾瑪莉緩緩從座位中站起。

「來杯香檳如何?

一個帶著異國口音的性感問語冷不防傳來,法芮爾正想著這裡的服務生也太過周到,不想轉頭卻是看到一位穿著晚禮服的長髮女子。來人深紫色的細肩晚禮服如第二層肌膚完美包裹住勻稱修長的身材,黃鑽般的美麗雙眸在面具下別有用意的眨了幾下。

「希望你不是打算現在就離開,後半場的拍賣品可是更… … 令人大開眼界。」女人噙著笑意把其中一杯金色飲料放入法芮爾手中。

「我可以大膽假設你是常客?」法芮爾接下香檳但是沒有喝。

「而你則是第一次來?

「很可惜的,我不太擅長弄到這種限量門票。」

女人低聲笑了笑,沙啞迷人的聲線似乎觸動了法芮爾某些直覺反應,她重新仔細打量起對方媲美夜行猛禽的明亮眼睛。

「我必須提醒你,看久了你會吃虧。」即便看不到整張臉孔也極具吸引力的女子不閃不避的大方回看後,從容眨眨眼露齒一笑說。

半張面具下,那人雪白尖銳的虎牙自朱紅雙唇間露出。女人毫無疑問是個柯洛特*,就像查莉婭,不一樣的是法芮爾的俄國好友是隻戈林尼奇妖龍*,而面前這位則是吸血鬼。

「謝謝你的坦白和體貼了… …」法芮爾拉長尾音,揚眉等對方自我介紹。

「你可以叫我伯爵夫人。」吸血鬼伸出手。

「伯爵夫人,非常經典… … 我是Miss A。」

Miss A介意請我坐下嗎?

「事實上,不知道可否麻煩你陪我走走,我不喜歡一直坐著。」

 

 

伯爵夫人非但沒有拒絕,她勾著嘴角向拍賣會場外做了個請的動作。

「如果你願意分享的話,你是為了甚麼樣的拍賣品而來呢?」法芮爾趁伯爵夫人不注意,將手中的香檳和擦肩而過的服務生托盤中的一杯對調。

「希望太過誠實不會嚇到你,我喜歡節肢動物。所羅門曾經賣過不少稀有品種,我的藍寶石華麗雨林(Gooty Sapphire Ornamental)*就是前一次到手的。」

「嗯… … 對不起,那是?」聽到一長串名字,正暗自一心二用但表面神態從容,應付自如的人終於嘴角裂出一抹呆愣。

「在南印度發現的一種絕滅機率非常高的毛蜘蛛,腹部有非常細緻的斑紋但是最大的特色在於他們整體的顏色。」

「我猜猜,寶石般的藍色,漂亮又致命?

「美得讓我非買不可,至於致命性… … 除非你是隻小鳥兒。」伯爵夫人沒握酒杯的手食指中指微微彎曲模仿蜘蛛毒牙,在高自己一個頭的女人肩上點了兩下。

「食鳥蛛? 聽起來恐怖了不少。」搖頭笑笑,法芮爾在對方的注視下喝了幾口香檳。

「是位愛鳥人士了?

「如假包換。」

「那剛才的貓頭鷹怎麼沒下手? 嫌小傢伙不夠漂亮?

「不是,問題在牠的性別,我要個女孩湊對。」吸血鬼的話透漏了一件事,在前半場的過程中她在法芮爾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觀察了她許久,法芮爾沒將內心的吃驚表現在臉上,想也不想的扯謊回答。

 

 

拍賣即將開始的通知自擴音器中傳來,她們回到了場內意外有默契地在角落位置坐下。法芮爾再也無心留意被拍賣的東西,一個陌生的吸血鬼主動來搭訕可能的原因有很多,但基本上就跟一個普通的陌生人搭訕目的沒有太大差異,唯一的不同只在他們多了一個可能。把你當晚餐,或是看這時間點應該是宵夜。其實如果是食物問題法芮爾並不擔心,她的擔心源自於自己還不能肯定伯爵夫人要做甚麼。

 

 

拍賣逐漸進入尾聲,並肩坐的兩人交談少之又少。

 

 

「最後一項壓軸拍賣品。各位先生女士,今天我們準備了樣保證你們意想不到的極品。」主持人上揚的嘴角露出獵人才有的驕傲。

原本一直放下的酒紅色布幕被緩緩收起,台下頓時出現不少抽氣聲。只見一位身上衣服少得令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女子站在台中央,她膚色均勻雪白,身型凹凸有致沒有半點贅肉。眼睛被一條白布包著,她略低頭,沙金色的瀏海將面容遮掩得七七八八。同樣強烈吸引人注目的還有女子手腳上的銀色手銬及腳鐐,腳鐐的另一端還鎖著一顆鏈球。

「哎? 你們要賣手鍊腳銬好像不應該在這種地方吧?」不知是哪位先生大聲的開玩笑到。

「哈哈哈哈,先生說得不無道理,實際上這些東西不是便宜的玩物,它們是貨真價實的白金,用鉑量身打造的。」主持人先是開懷大笑,然後一臉認真的回應。

 

 

競標者們之間一陣竊竊私語,面具下的法芮爾蹙起眉頭默不作聲地看了眼身邊的吸血鬼,伯爵夫人見怪不怪的淺酌一口香檳,然後似乎是發現氣泡已經消失殆盡,嫌棄的招手叫服務生換一杯紅酒來,完全不把台上發生的事當一回事。這難道是人口買賣? 不敢相信這種交易也常在這發生,法芮爾心臟如被塞入冰塊桶中發寒。

 

 

… … 但是我們今天要賣的不是那點相比之下不值一提的東西,而是這位。」

所羅門公司主持人手一比,誰都清楚他的意思,又是一陣此起彼落的交談,然而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反對。法芮爾驚訝的發現有些競標者的肢體語言居然是不屑一顧的態度,她必需緊捏座椅才抑制住憤怒起身的衝動。血管中正義多於血球量的人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被情緒牽動的心跳仍毫不掩飾的表現了出來並影響她的呼吸。

「你還好嗎?」顫抖的氣息輕而易舉被敏銳的吸血鬼發現,伯爵夫人看不出心態的問。

「很難說。」知道自己不可能假裝沒事,法芮爾於是給了個模糊的答案。

「在我報出起標價格以前,請容我向各位展示她的價值所在。」面對訝異過後不怎麼熱絡的買家們,主持人依舊笑容滿面,轉頭看了眼蒙眼女子。

被束缚的人無動於衷沉默站著,像是沒聽到自己出場暗示的表演者。

「我說『展示』。」

邊重覆,主持人移開麥克風接近金髮女子不知低聲威脅甚麼,可是對方仍完全沒有反應。男人也沒有生氣,他拉拉西裝外套向後台招手,一位服務人員立刻走了出來,拿著個東西就往女子後腰戳,前排的競標者立刻聽到電擊用具特有的清脆劈啪聲。女子痛苦悶哼,雙腿一軟就往前倒,不幸中的大幸即時被主持人一把抓住上臂拉回原位。

 

 

法芮爾就算沒聽到聲音也看不下去,重吐息,氣憤過頭反而冷靜了下來,她調整自己坐姿平靜望著台子方向。當服務人員即將再次粗暴懲罰手無寸鐵又毫無反抗之力的女子時,令眾人驚愕譁然的事情終於發生,被誤認為只是位平凡女人的俘虜背後出現和她髮色相仿的淡金色羽翼翅膀。

 

 

「拉神… … 那是女武神啊」好不容易調整好心境的法芮爾脫口而出。

「似乎有翅膀的你都非常的熟悉。」伯爵夫人玩味的瞥眼險些握不穩玻璃杯的人。

「女士們先生們不用懷疑,在你們眼前的正是一個柯洛特柯洛特中非常非常稀少的女武神。」主持男子容光煥發。

「那麼,起標價是… …

 

 

男男女女的有錢人開始喊價,法芮爾像是當機般眼睛眨也不眨的觀望,伯爵夫人喝完葡萄酒似乎很滿意的轉著酒杯回味口感。喊價聲繼續著,數字開始以倍數成長,蒙眼的女武神淺淺蹙著金色柳眉,麻木面對無情的競標者,折收起翅膀沒有多餘的掙扎。

 

 

「四千八百萬一次。」

「四千八百萬兩次,各位先生女士有人嗎?

「六千萬。」小艾瑪莉飲盡香檳,深吸口氣舉牌。

不少坐前方的人回頭看出價的年輕女士,其中一位綁著小馬尾的男子瞇了瞇眼。

「六千五百。」小馬尾說。

法芮爾暗暗挑眉,剛剛那四千八百不是小馬尾出的價錢,這下怎麼又打算出手了?

「七千。」

「七千五百。」那人幾乎想也不想繼續加價。法芮爾扭了扭脖子嘴角一絲冷笑。

「八千五。」今晚拍賣會最高金額一出現全場躁動,小艾瑪莉挺直腰桿,眼神咄咄逼人。

「九千五。」小馬尾又瞇眼。

「一億… … 三千,謝謝。」法芮爾從座位中站起,舉著空杯預先如勝利者般的道謝。

 

 

死寂的拍賣會只有木槌敲擊的回響。

 

 

「一億三千萬? 那『只是』個女武神不是『唯一』的女武神,需要這樣嗎?」伯爵夫人看笑話的看著不疾不徐坐回椅子上的人。

「我能說甚麼? 我對她的美麗翅膀毫無抵抗力。」法芮爾微笑聳肩。

 

 

*   *   *

 

 

乘客窗有不透光處理的黑色轎車駛出停車場又幾個轉彎後,法芮爾才將目光收回,取下面具並轉頭看套著一件簡單洋裝的金髮女子。

「我現在要把你的眼罩拆下來,不要緊張。」她乾咳一聲,確定對方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後低聲說。

女武神並沒有回應,雖然身體沒有閃避的動作但蹙著的眉頭不減反而加深。

「聽著,剛才我很抱歉,我絕對沒有任何意思,只是為了要早點把你帶走才那麼做… …

回想所羅門公司的代表大力推薦「貨送到府」的服務時,她有為良心的輕浮話語和偷捏女武神纖腰軟肉的行為,法芮爾又慚愧得渾身發燙。雪白的布條被解下,小艾瑪莉立刻被一雙驚心動魄的清澈藍眸瞪視。

「呃… … … … 當我沒說? 嗯,當我沒有解釋,就只有道歉,我很抱歉。」有那麼點後知後覺,不過法芮爾還是發現了自己說法似乎越描越黑。

女武神抿著雙唇依舊神情不改,像是要看穿人類靈魂一般的緊緊盯著用不可思議高價把她買下的女子。

「歐寇羅別回家,去我的頂樓公寓。」法芮爾自討沒趣的嘆口氣後轉而對智機管家說。

 

 

Miss A從小帶大的管家如果對小主人的決定有疑問,可以毫不避諱自由提出,但在外人面前他總是自發性的表現得如一般智機一樣完全服從,不會有任何異議。因此,歐寇羅並沒有問法芮爾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先說清楚目的地,而是等到必須繞一圈折返的距離之後才說明。

 

 

法芮爾接著掏出一個小巧的黑色盒子,遞給沉默的金髮乘客。女武神被手銬銬著的手捧著盒子,一下便找到開關,她的困惑懷疑在看到裡面的東西後瞬間轉為詫異。

「你可以自己解開嗎? 或是讓我幫你,可能更快一些?」法芮爾暗暗希望對方會至少給一點反應的提議。不知算不算希望成真的接過女武神遞回來的鑰匙,她微笑。

「你的手很冰,剛剛」法芮爾有驚無險的阻止自己說出對方身體溫度也偏冷的事實。

… … 安全起見,我希望你會願意至少在我這留一個晚上休息好再離開,但是如果你選擇等一下一停車就走,我也不會阻止你。」她邊替女武神解開手上的鎖邊說。

「你是認真的?」金髮女子終於打破沉默的低聲問。

「我… … 看起來不認真嗎? 我很抱歉你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不是所有的人類都這麼差勁,所羅門那邊… … 不好意思,我必需先打幾通電話。」正滔滔不絕,赫然意識到時間越來越晚的人抱歉笑笑,連同車內準備好的瓶裝水把腳銬的鑰匙給金髮女子後打開通訊器把耳機戴上。

 

 

「是我… … 我知道很晚了,事情不重要自然不會現在找你,有個東西要請你送到我凡爾賽市的房子… … 對,現在,我也在前往那裏的路上。」

 

 

剩下的車程,女武神捧著水瓶安靜坐著看認真講電話的黑髮女子,防備心因為對方做盡所有所羅門公司反覆交代絕對不可以做的事情而減去不少。

 

 

*   *   *

 

 

接載伯爵夫人的黑色轎車開過一個街區轉彎後停了下來,踩著細高跟鞋的女子跨出車子,一面將深色長髮綁為俐落馬尾一面往漆黑狹窄的巷道裡走。高樓之間的無照明巷道只有來自兩端街燈昏黃的微弱光線。伯爵夫人正走到最黑暗的地方,前面盡頭被一個人影擋住,她神情冷淡地回頭,只見身後同樣站著一位面容不清的男士。擋路的兩人以同樣的行進速度縮短所剩的距離來到伯爵夫人前後,在背後的那一位紳士的用兩手將一只小皮箱遞給她。接下印有紅白標章的黑箱子,伯爵夫人不假思索打開,兩位男士同時默契轉身背對她。

 

 

「艾瑪莉小姐的表現如何?」隨著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帶來皮箱的那位用有著一點亞洲口音的英文問。

「會比過去我們選入的人更容易訓練許多。」伯爵夫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淡淡回答。

「這是你能給的最好評價嗎? 她可是隊長的寶貝女兒啊… …」另一位講話聲音像是嘴中叼著個甚麼東西,一口標準美式英文中偷笑的語氣明顯。

「她充分利用所有的機會觀察環境,甚至也把握時機調換酒杯,應對從容反應迅速,只是在隱藏內心真實感受上偏於生疏。」換上任務用緊身衣,伯爵夫人慢條斯理彎腰穿靴子,不冷不熱的評論今晚被測試人的表現。

「果然甚麼都逃不過黑百合的眼睛,難怪莫里森他們每次都讓你負責監考… … 話說,沒想到隊長的家產這麼可觀,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終於忍不住點燃嘴上雪茄的人心滿意足吐口白煙後轉移話題。

「或許知道的人都沒機會說。」對話題一點也沒有興趣的女特工不以為意回答。

「咳… … 雷耶斯應該快到了。」麥克雷不由渾身寒顫後尷尬笑說。

『他已經到了,所以你還在做甚麼? 立刻前往指定地點。』嚴肅的男人聲音自耳機中傳來。

這裡明明有三個人,暗影指揮官卻偏偏拿他開刀,麥克雷正無辜的想抱怨,轉身卻赫然發現那個日本弓箭手和法國狙擊手不知何時早不見蹤影。

「各位任務合作愉快,不用等我沒關係。」絡腮鬍牛仔無奈推推帽緣自言自語,往組織預估所羅門公司高層逃逸路線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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