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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I 月光

 

 


夕陽的餘溫被晚風刮盡, 空中的橘暈隨著日車消失在山的那頭
前一晚夜空中多出的星斗, 在月亮升起前努力閃耀著
塞勒涅今晚依然負責駕駛白光之車, 陰柔純淨的光芒緩緩覆上森林

 


'' 啊... '' 伊萊克忒拉欲言又止, 來人的行動不是她可以隨便置喙的, 但是...


不過還好, 對方不失以往體貼與細心的個性, 很快會意, 停下腳步
'' 狩獵女神回來了嗎? ''
其實也不一定要親自去看, 想眼前的仙女時時都跟著獵神, 問她應該就可以了
'' 是的, 黛安娜昨天稍晚回來... 可是... ... ''


雅典娜看著再次欲言又止的仙子, 心裡便大概有了譜
'' 我只是想確定她有回來, 既然如此就好, 若真的發生什麼事, 妳們應該知道怎麼找我... ''
'' 那麼, 各位晚安 ''
灰眸女神眨眼淡笑, 對著仙女點點頭後轉身離開


她能理解黛安娜會需要一點獨處時間
也猜得出普勒迪斯姊妹一定都這麼認為, 只是礙於獵神什麼也沒交代
她們無權阻止像雅典娜這樣的"訪客''
沒有必要造成寧芙們的困擾, 智慧女神豪不猶豫很快主動告辭

 

 

 


石穴外幾步, 一個修長勻稱的影子側身靠著大樹, 她高貴美麗的容貌帶著複雜的表情
獵神背對洞口, 凝望夜空, 靜靜等著


冷白的月光沿著草地慢慢推進, 經過女神, 來到棕熊窩
深邃幽靜的藍瞳一刻也不離那本應由自己操控的純色


銀白伸入洞口內一點, 很自然的停住, 就如同過去的每一夜
天上的月光, 不可能照亮整個石穴內部


除了今晚... …


幾道月光脫離群體延伸至更深處, 四周寂靜無聲, 偶爾一陣風拍打枝葉
黛安娜深吸一口氣, 眨眨眼, 沿著草上光, 悄聲無息來到洞口


光束很快聚集到洞內的大身影下, 雌熊烏黑圓潤的雙眼映著發亮
命運女神的諾言環繞上那一度為人的身子
幽暗被銀白驅趕殆盡, 黛安娜瞇著眼, 舉著手稍做擋飾
即便如此, 她的視線也一刻不離被月光包圍的軀體


咒光的亮度讓人在洞外也清晰可見
一度, 就連月神的影子也被完全融入其中
四周樹林中夜眠的動物, 有不少被驚醒, 身為動物守護神的黛安娜無心顧及


強光漸弱, 月白如浪潮般一波波慢慢退回洞內, 直至完全消失
風, 依然時有時無, 徐徐吹著
一切回復正常, 塞勒涅駕著車漸行漸遠

 


就著所剩的微弱光線, 黛安娜體會從未有過的心跳頻率
適應暗下的亮度, 映入清藍雙眸的是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跪坐著


克莉絲托的頭髮更長了, 金色的瀑布沿著裸露的背後散下, 觸及地面
一手抓著早些被披在身上的藍袍作遮掩, 碧眼的主人難掩驚訝的看著另一支手

十年的獸掌不見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原來細緻修長的手
心臟砰然直跳, 就連呼吸也不住加快

 


'' … 克莉絲托... ''

 


應聲抬頭, 抓著衣袍的手越加緊握


站在洞口, 獵神高挑的身影在月光襯托下, 顯得無比高貴優雅
她能感受到對方全心一意的注目, 深沉如海的藍瞳, 唯永生者能擁有
吐出的氣息都顫抖著, 過去的千愁萬緒一下全部追上


好不容易出聲, 卻在喚住對方後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直到真的見著了, 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想念
黛安娜輕咬下唇, 長久以來沉著冷靜的自制力壓抑不住現在的激動
石壁若有靈性, 便感覺得到女神扶在身上的手, 顫動著


當年的小公主, 儼然已有王后之姿
歲月僅帶給克莉絲托更加沉穩賢淑的容貌
歷經一切的碧綠雙瞳, 有著複雜的情緒卻也仍帶著當年的清純
克莉絲托的美, 她沒懷疑過, 只是沒想到當年注意的不及現在一半


'' 偉大的獵神... ... ''


貴為神祉的她, 沒有勇氣說其他話, 對方先開了口
克莉絲托一手稍微撐了下地, 緩緩站起身, 面向駐足不動的女神
美麗的雙眼從獵神身上, 回到自己用來蔽體的淡藍長袍


如夢大醒般, 黛安娜兩步上前, 毫不猶豫將金髮麗人攬入懷中
臉頰貼著陽光色髮絲蓋著的側頭, 月神找回自己的聲音


臉埋在女神的肩頸處, 克莉絲托聽到熟悉低沉的語調
'' 是黛安娜, 克莉絲托... ''


獵神感到懷中的人輕輕將手搭上自己胸口, 掌心除了微微的溫度, 還傳來無庸置疑地顫抖
收緊雙臂, 激動的心跳因痛楚減緩
'' 是黛安娜, 克莉絲托 ''
如要給予甚麼肯定般, 獵神再次低聲說道


在對方看不到的情況下, 克莉絲托閉上眼, 緩緩吸口氣
想念了多久? 僅只是聽她呼喚自己的名子
等待了多久? 再次看到她的身影
期盼了多久? 被這麼擁在懷裡


'' 是的, 黛安娜 ''


終於聽到她的回覆, 黛安娜呼口氣
稍微拉開彼此的距離, 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然後低頭貼著


幾乎要習慣緊繃的精神, 終於得以放鬆, 對誰都是

 


還有些微的顫抖, 克莉絲托暗自閃過意思不解, 然後碧眼睜大
'' 黛安娜... ''
是的, 不是自己, 是依舊擁著自己的她


'' 黛安娜, 對... ''


意識到克莉絲托要說甚麼, 獵神再次拉開兩人的距離, 伸手按在她柔軟的雙唇上
寶藍耀眼的雙瞳閃著不可置喙的神色


'' 克莉絲托, 有很多人應該道歉, 但沒有一個是妳... ''
'' 而這裡, 這裡唯一該道歉的人, 是我 ''
'' 克莉絲托, 對不起... ''


看著獵神的眼神轉為懊惱痛苦, 柳眉微蹙, 純淨的綠, 朦朧
金髮人伸手握住黛安娜摀在嘴上的手, 帶往臉頰


'' 答應妳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相對有保護妳的義務, 我沒有辦到 ''
'' 千百年的閱歷, 卻沒能在應該給妳機會解釋時, 冷靜下心傾聽 ''
'' 即便是對自己發誓要宙斯付出代價, 最後卻什麼也辦不到 ''


克莉絲托咬著唇, 聽黛安娜句句深痛的話
抓著她的手不自覺多使了些力氣, 胸口很悶, 她無法認同女神的每一句話
可是, 熟知獵神的她知道, 口才再好也沒辦法改變黛安娜的想法


只能...


'' 抱歉, 能原諒我嗎? ''


當然, 只是...


'' 黛安娜, 我從未怪過您, 只求您原諒... 我... ''
'' 能嗎? '' 獵神顯然不想聽克莉絲托這樣的說法


抿著唇, 被黛安娜以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 還能再說什麼?
克莉絲托緩緩點頭


女神的呼出氣息仍舊有些不穩, 得到了回應, 她返握住克莉絲托的手
低著頭, 如同雕刻家在品賞雕塑品, 拇指輕輕來回摸著公主白皙的手背


期盼了多久? 被這麼擁在懷裡
同樣的問題再次顯現在腦海中, 不同的是之所以想到的原因


公主姣好的臉一下添了不少血色, 不太一樣了... …


溫柔的擁抱, 是獵神原諒自己的意思, 這種表達方式, 克莉絲托並不特別驚訝
在額上的吻, 亦可解釋為接受她如同過去般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知該如何解讀
原本在安全感下漸漸平靜的心, 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跳動頻率


拉著衣襟的手又緊了些, 不懷疑現在眼前的人是誰
可是就是因為確定, 她不知道黛安娜是為了什麼這麼做


'' 啊... ''
還來不及想更多, 黛安娜抬起克莉絲托的手湊到唇邊輕輕一吻
反應過來時, 已將手抽了回來, 握在胸前, 不知如何是好


'' 啊... 抱歉... 一下沒注意... ''
克莉絲托略開著嘴, 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沒注意... ...
在說什麼呢?! 況且, 黛安娜的表情絕不是分神後回復所應有的樣子


望著明顯驚呆的公主, 女神淡淡勾起嘴角, 傾身向前湊近她耳邊
'' 克莉絲托... 如果還有什麼我能向妳肯定的事... ... 那便是... … ''


'' 妳對我來說... ''


'' 早已不是打獵同伴的存在... 只是... 我太晚發現... ''


黛安娜回到彼此之前的距離, 清藍雙眸如夜海般平靜
抬手, 沿著柔滑的面頰直到下頷, 收回至側身
'' 我想, 這次換我等, 是公平的 ''


黛安娜轉頭看向洞外, 不想臉上自嘲苦澀的笑, 太過明顯
'' 我替妳安排了之後的... ... ''


手臂被捉住的同時她止了聲, 被握住的上臂, 發燙
不, 是抓人的人發燙著


在黛安娜回過頭前, 克莉絲托已靠上來, 枕著她的肩膀, 側頭不敢與她對眼
滾燙的身子, 貼著女神那總是略顯得低溫的


'' 如果不急... 我想... 之後的去從, 您可以晚點告訴我... ... ''
強烈的心跳以致連說話的聲音都些微抖動著


黛安娜眨眨眼負面的情緒一掃而空, 空著的手把玩那一頭細柔如絲的長髮
曲起被緊握的手, 將人兒的臉慢慢轉向自己

 

 

 


She had, by nature nubile
她,嫻熟綻放之花,無疑奪目
In years a child, no hint
過去的歲月,真純,無跡可尋
Of any secret knowledge
那 分毫的線索
Of passion's least intent.
為 愛情的渴望


Her mouth for immolation
她那 令人願犧牲一切的唇
Was ripe, and mine the art;
等待, 而我奔放 無所顧忌
And one long kiss of passion
一個深沉情溢 長吻
Deflowered her virgin heart.
獻出她最珍視 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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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太陽神而出名的提洛(Delos)島上, 有著這麼一個傳說


在山巒幽深, 森林茂密的未開發地裡, 住著一位藍袍仙子
登島打獵的年輕獵人們若是迷路, 仙子便會出現引領他們回到渡海的碼頭


凡是被指引過的獵手們, 在之後的三年間
必定獵不到半頭棕熊, 那, 無疑是寧芙所要求的回饋


不曾有人看清楚她的容貌, 不曾有人聽過她的聲音
她總是幽幽地來, 悄悄的離開
追也追不著, 找也找不到


有人說, 那便是狩獵女神在人間的形體
但是, 有另一些人會堅決反對這種說法, 稱其為無稽之談


若是著問原因, 你會聽到一致的答案


選天來吧! 愚者! 眼見為憑!


在明月高掛的夜晚, 山林這頭的高崖上
藍袍寧芙會靜靜坐著, 側頭瞧看天上銀白之車, 陪伴見不著的另一人
在無月的暗夜, 山再過去的那頭峭壁上
藍袍寧芙會接待來自上天的訪客, 那由銀光環繞的身影, 從未失約過


如果你側耳傾聽, 愚者!


你會聽到, 來自那尊貴之身的美妙歌喉
唱著無人能懂的古語
哼著沒人知曉的曲調


那個, 愚者!
才是我們獵人們最敬愛的高貴女神
林間美人, 萬獸訓服者, 黛安娜


所以, 愚者!
放棄吧, 嘗試追求藍袍仙子
是不被允許的, 就算


你是眾神之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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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續 】

 

 


傍晚的涼風徐徐吹進神殿內, 殿堂中的火焰輕輕搖擺


'' 剩下的幾個就麻煩你了! '' 男人拿著添木料的鉗子, 比比最後的幾個火盤
'' 好的, 祭司 '' 男孩垂眼看看籃子裡的助燃料, 點頭回應前輩


日車奔向山的另一邊, 天漸漸失去太陽的亮光
男孩拖著沉重的籐籃來到最後一個火炬之下


架起梯子, 提著夾著木材的鉗子, 他毫無困難的來到最上層
將燃料放入, 原本就旺盛的火焰燒得更烈


'' 好! '' 男孩迅速爬下木梯, 順手將工具放入籃內, 一個轉身
'' 什麼!!!!!!!!!!!!! ''


在那麼瞬間, 所有火炬沒來由突然紛紛熄滅, 四周陷入黑暗


'' 怎麼回... ... 哇!!!!!!!!!!!!!!!! ''
正不解地望著一個個金屬盤, 男孩被轟然聲響嚇到, 而所有火焰亦在同時冒出
目瞪口呆, 看著眼前的景象, 男孩開著口卻沒叫祭司


'' 哈哈哈, 阿卡斯你在看什麼? ''
說不上宏亮, 卻鏗鏘有力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他聞聲急急回頭, 在光之神石像旁邊站著一個人


來人有著陽光般耀眼的金短髮, 清泉般的藍眼, 迷人的五官
火紅銀紋斜間袍, 顯露出一半的完美肌肉線條
他手持七弦琴, 大方地朝同樣是金髮藍眼的男孩走去


'' 您... ... 您是... '' 阿卡斯倒抽一口氣, 不敢相信看到日車駕馭者本尊
在神殿多久了?!
祭司曾告訴他說, 自己當了少說十年的神職才得以見到太陽神
因此不要太期望能早早見到尊貴的光之神


這沒甚麼好抱怨的, 再說, 現在也不是正式的祭司
可是在面前的... …


'' 是阿波羅, 太陽神, 阿波羅 '' 男神一手插腰, 對他露齒一笑, 接下阿卡斯未能完成的話
'' 啊... '' 終於反應過來的孩子, 單膝下跪彎腰行禮


'' 呵... 不必多禮, 起來吧! ''
阿波羅又走進幾步, 一彈指, 手中的七弦琴在一陣煙霧後消失
'' 有人, 希望跟你聊聊, 阿卡斯 ''


男孩詫異挑眉, 會是誰? 是他一直期望的月神?
噢是, 他希望是月神, 他是多麼的希望能透過月神了解母親
了解他未能見過一面的母親
了解他親手射殺的母親


'' 好的, 偉大的太陽神 ''
不知該說什麼, 心中七上八下的猜想著


阿波羅勾著嘴角眨眨眼, 手直接深入一旁的火盤, 捉出一把燃料向旁邊一撒
火焰, 粉屑, 煙霧四散, 在塵埃落地前, 太陽神身旁出現另一個人影


阿卡斯藍色的雙瞳因為驚愕而瞪大, 出現的人不是黛安娜, 而是...


'' 克莉絲托... '' 還來不及細想, 聲音已奪齒而出


眼前的女子, 碧綠的雙眼有無盡的溫柔, 慈愛的笑容勾在唇邊
金色長髮高高盤起, 深藍色銀邊長袍襯托優美身段
她的一切超乎男孩想像的完美


'' 阿卡斯... '' 女子用穩重卻輕柔的聲音低低換著兒子
男孩忍不住舉步向前, 看到阿波羅抬手示意後只能咬牙停下


'' 阿卡斯, 我很抱歉... ''
'' 無法養育你, 陪伴你長大, 沒能盡到為人母親的責任... ''


'' 我... ''


'' 阿卡斯, 不要為你所做感到罪惡, 你的選擇是對的 ''
'' 我不怪你, 不... 我很高興結果是這個樣子, 只要你是安全的, 什麼都好 ''
'' 那是一直以來我的祈求... … ''


太陽神悄然無聲的退去, 留給第一次見面的母子一點聊天的空間


克莉絲托耐心的聽阿卡斯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細細回答
阿卡斯除了一個竟猛問, 不忘告知自有記憶一以來的所有回憶
今夜, 好似特別的長, 然而再長, 晨曦終究是會到來


'' 母親... 您... ''
'' 是時候要走了... ''
'' 可是... 您在哪? 就是地獄, 我也... ''
'' 孩子, 我心領了, 可是別試著找, 我不再任何你找得到的地方... … ''


'' 可是也不會離你太遠... 會陪著你, 當你需要之時 ''
克莉絲托一手按於自己胸口, 另一手指向男孩的


'' 勿忘養育你的人, 他們對你的付出遠勝於我, 要記得探望 ''
十多歲的孩子緊繃著臉, 點點頭, 紅了的雙眼盯著地面

 

 

 


'' 母親... ''
睜開雙眼的, 看到的是自己床鋪的正上方, 眼角酸澀


翻身坐起, 窗外已是日出之時
什麼時候睡著了?
不, 他是知道的, 清楚的記得自己添完木材後就寢
那麼... 是夢嗎? 一切


是好, 不是也罷
它的真實, 已給了自己重生般的喜悅

 

 

 


最後一波漣漪觸及湖岸而止, 水面回歸平靜


湖上倒影眨眨眼, 碧眼女子回神, 坐直身看向對岸的黑影
黑影的主人手捏後頸, 伸了個大懶腰, 他背後烏黑的翅膀亦用力展開, 拍了兩下


克莉絲托看著對方繞過湖面向自己走近, 不疾不徐緩緩站起


'' 都還好吧? '' 來人貼心的問道
'' 是的, 多虧有您... 比還好更好 ''
'' 哈哈~ '' 眨眨烏黑雙眼, 有著一對黑翅膀的神祉開懷大笑
'' 您滿意就好, 尊貴的夫人 '' 摩耳甫斯(Morpheus)托起金髮女子的手就是一吻


'' 咳! ''
第三個聲音讓翅膀的主人嚇掉了一根羽毛


'' 啊, 哈哈哈, 黛安娜, 阿波羅剛走呢! 還真不巧 '' 夢神搖搖頭乾笑, 一手理著羽翼
'' 我是來接克莉絲托的... '' 月神挑挑眉, 忍下口不擇言的衝動
'' 是是是, 當然, 分毫不少, 交還給您~ '' 摩耳甫斯誇張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 那麼, 再次謝謝您了 '' 公主禮貌的欠了欠身
'' 小事小事... ''


克莉斯托走到黛安娜身邊, 伸手輕輕拉了拉對方衣角, 看著她, 不留痕跡的挑了下眉


'' 啊, 摩耳甫斯這次麻煩了! 謝謝 ''
'' 噗... 啊~ 沒什麼沒什麼, 總比阿芙蘿黛蒂的要求來的好! ''
差點笑出來的夢神, 趕緊轉移話題
'' 那傢伙老是想看年輕男女的夢境, 三不五時... 啊... 多說了... 哈... ... 你們就當作沒聽到吧! ''


夢神似笑非笑, 臉看起來還局部僵硬
'' 摩耳甫斯! '' 黛安娜一手摀著嘴, 上下打量墨髮黑瞳的男神
'' 嘿! ''
'' 去睡睡吧... ''
'' 喔... ''

 


'' 還是沒說? 真的好嗎? '' 再離開的路上, 黛安娜低聲問道
'' 我認為, 有些事還是別說, 對那孩子較好... '' 克莉絲托捏著自己手指, 淡淡回答


是, 阿卡斯仍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出現在這世上
克莉絲托避重就輕, 完全沒提及宇宙斯之間發生的事
身為孩子, 男孩當然不會追問母親是否真愛著眾神之王


'' 怎麼樣子叫好? '' 黛安娜不以為意
'' 我怕要是... 要是他一氣之下跑去找宙斯理論... ''
'' 妳怎麼認為他會做這種事? ''


'' 哎~ 我又不知道阿波羅和妳到底是像誰較多? ''
狩獵女神錯愕的頓了幾秒
'' 要是阿卡斯真的那麼做, 我... ''
'' 對, 妳... 妳一定會做甚麼, 對吧? 那才是讓我最害怕的... ''


黛安娜看著克莉絲托緊握一起的雙手, 嘆口氣, 牽起右手
然後, 如那個晚上, 拇指輕輕撫著那細緻的手背
'' 妳覺得怎麼樣好, 就怎麼樣吧 ''


克莉絲托本來因談話內容而嚴肅的面容, 很快拾回笑靨
側頭輕靠在黛安娜的肩膀上, 不知又說了什麼
只見冷豔的月神, 亮起溫柔寵溺的笑

 


兩人上空不遠處, 夢神拍著獨特的無音羽翼, 跟著, 路上的一切, 他盡收眼裡
看著她們的互動, 聽克莉絲托完全不用敬稱的喚狩獵女神
驚愕的摩耳甫斯差點忘了拍翅膀


一個生命有限的凡人與就是連神也難以相處的黛安娜
誰也不許過於親近的月神與阿卡迪亞國王的愛女


搔搔頭, 睡神赫然想到凡間的一則傳說
兩下振翅, 拉高距離, 他變幻莫測的臉, 掛著的, 是毫無疑問的笑容


愚者! 愚者!


'' 就是連眾神之王, 也無法... 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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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詩篇取自古希臘女詩人Sappho, 由美國詩人John Myers O'Hera譯為英文
由於Sappho大部分的詩都殘缺不全, O'Hera的譯詩恐怕已有所偏差
再加上在下的三度拙劣翻譯, 看官們就加減看看, 甭太認真!
總之, 全文如下

The First Kiss

And down I set the cushion
Upon the couch that she,
Relaxed supine upon it,
Might give her lips to me.

As some enamored priestess
At Aphrodite's shrine,
Entranced I bent above her
With sense of the divine.

She had, by nature nubile
In years a chile, no hint
Of any secret knowledge
Of passion's least intent.

Her mouth for immolation
Was ripe, and mine the art;
And one long kiss of passion
Deflowered her virgin heart.

 

Ro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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