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d of illusion

【 番外 靶場 】

三個月前薩克森上校在辦公室內心臟病發, 等到被發現時身體已經發冷.
特種部隊狙擊手訓練場一下子失去了最高階的長官. 不幸中的大幸, 拒絕重回訓練場的瑪麗亞上校這次終於答應了其他長官的請求.
瑪麗亞女士, 年輕時是如同傳奇般存在的狙擊手, 退役後當沒幾年的訓練官便隱退, 如今重回訓練場的白色死神, 在報到當天帶了位令人咋舌的年輕訓練員.

這位新來的訓練官, 年紀看來恐怕比我們這些受訓員都來的小.
來到狙擊場的前兩周, 那位擁有一頭深藍長髮的女孩只是靜靜的跟在瑪麗亞上校身邊皺著眉頭試著記下所有注意事項.
那雙冷綠的雙眼犀利的掃視新環境, 不管那些特種部隊說什麼, 那比例完美的臉從不露意絲情緒.

“ 是… 哪位軍官的孩子嗎?! “
“ 像是瑪麗亞上校的… “
“ 隔代遺傳? “
“ 是隔幾代啊… “
“ 怎麼這種年紀近的來?”
“ 喂~ 即使技術不佳, 看也悅目啊! “

唉… 在這種一堆男人的地方, 就是會遇到這種人.

遲早的事… 那一天, 第三靶場.

“ 玖我 教練 “ 語中略帶諷刺的稱呼. “既然來到了靶場, 要不秀秀您的技術?”其中一人帶頭出聲叫住正好走過訓練中的訓練員.
停下腳步的藍髮麗人, 瞟了一眼卡爾手上的白朗寧M1911, 有那麼一瞬間在場的人都以為看到了一抹冷冽的微笑在那白淨的臉上.

不說一句話, 女孩上前接過手槍, 動作流利的取出彈夾檢查子彈數.
在場子四周圍的人紛紛靠了過來, 恐怕在拖下去整個訓練營的人都會來吧.

喀嚓!
清脆的上夾聲, 舉槍.
眼看要扣板機的那瞬間, 眼神閃過一絲猶豫. 不知道是有甚麼好掙扎的, 柳眉略皺一下.

碰! 碰! 碰!
一連三槍.
“ 哼 “ 不知是誰毫不考慮的發出聲.

歪了. 應該是說偏很多… 幾乎要打到靶外.
在場的人很多露出驚訝, 不解的表情, 更多人嘴角誇張的往上勾.
可是接下來, 在大夥還沒準備好的情況下一連十二聲槍響貫徹三號場.
碧眼的主人在幾秒內擊出剩餘的子彈, 並在最後一顆彈殼落地的時, 拆下彈夾, 連同手槍放置於桌上後轉身離開.

“ 嗯… 速度是挺快的… “
“ 是超快吧! “
“ 不准有差嗎? 都沒中啊! “
“ 喂… … 好像不是那樣… … “ 一人快步衝上前去把紙靶取回, 靶的正中心, 那最小的黑色圈完全不見.

靶場安靜了好一會
“ 她… 是嫌十五顆子彈太多… 所以前三顆才亂擊嗎?”終於一個受訓員說出大家在心中的話.

事後, 玖我夏樹正式成為狙擊訓練員, 由於年資甚淺, 應該說是沒有, 所以只需要負責十位受訓員, 那十人到現在還在炫耀. 煩!

玖我訓練官除了教授射擊技巧其餘時間幾乎不開口, 對於那些射擊姿勢待加強的她也僅僅用指揮棍去調整. 訓練者跟被訓練者就像是有一層東西隔著.
問效果如何? 那十個人到現在依然維持在狙擊集分前十.

玖我教練上下班極為準時, 從沒遲到也絕不早到或晚退. 在午餐時總是不知道人在哪.

喔! 附帶一提, 有人為了那張沒心的紙靶, 打架打得鼻青臉腫, 被罰清理一個月的狙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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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靶場上傳來聲聲槍響. 先射擊完的人將狙擊槍彈夾取下放置一邊後坐起.
" 早上先這樣, 一點在五號靶場集合” 等最後一人撐起身體看向她, 夏樹給命令後, 坐上從高爾夫球車改良的訓練場代步工具, 向辦公區駛去.

一進到區內, 夏樹就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
( 嗯... 人... 有點少... ... ) 通常這個時間不僅受訓員, 連長官都會被看到忙進忙出, 穿梭於不同辦公室會議間.
但今天不是. 相連門口的明亮走廊上, 空無一人.

( 最好不要發生什麼莫名其妙的事 ) 雖說赤手空拳夏樹也有十全把握能擊倒大部分的人, 可是來到這後被規定不能攜帶槍械在身上確實讓她感到困擾.
已經習慣那金屬貼身的感覺.

轉彎. 眼前的景象, 用如同阻塞的水管來形容再適合不過.
( 該死... 要不是繞路得繞建築物外面... ... )

一堆人擠在蓋文少校的辦公事外. 男女都有, 特種部隊, 其他士官, 訓練員, 就連清潔人員也一起擠.
注意到一臉寒氣走近的夏樹, 很多人識趣的散了開. 有人好像被發現做壞事般紅著臉低著頭快步走遠.

" 怎麼? " 微轉頭夏樹看向百葉窗只開一半的辦公室.
" 噢! 有美... ... " 還沒走的人當中, 話一出口便被旁邊的人摀住.
" 哦... 他要說的是, 營裡來了位... 很特別的... ... 訪客"

翻白眼, 夏樹正準備離去, 眼角卻瞟入窗內.
( 耶! ) 跨出去的腳立刻轉向, 在圍觀者還沒反應過來前她已進到辦公室內. 敲門跟轉門把幾乎同時進行.

辦公室內少校笑得很開心, 不在辦公桌, 他坐在待客的沙發上.
而坐在他對面留著栗色頭發髮的人正優雅的品嘗著茶.

" 靜留?! 妳怎麼... " 夏樹不可思議的看著赤瞳美人.
" 哎呀! 玖我教練, 妳總算來啦!" 蓋文少校, 轉頭看著幾乎算是衝進來的人. " 剛剛叫人去訓練場找妳, 不過顯然是找錯靶場了"
夏樹嘴角抽了一下, 分明是故意的, 居然說的一派輕鬆.

" 那不好意思, 人我這就帶走, 蓋文･肯尼斯少校" 夏樹沒看那男人一眼, 直接走向從她一進門便對著她微笑的靜留.
" 走吧" 簡短卻充滿溫柔, 夏樹伸出左手給靜留.
" 啊啦, 夏樹今天怎麼這麼體貼?" 邊說, 靜留手已搭了上去.
隔音窗外的聲音聽不到, 可是憑殺手的敏感度, 她知道百葉窗後一震騷動.
" 不要胡說... " 夏樹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 另一手提起靜留放在坐椅上的袋子.

開門. 夏樹看向那些一臉興奮的未來特種部隊.
"報數! " 發了令人不解的命令. 終究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1, 2, 3, ... ... ... 25, 26, 27
( 這麼小的走道居然擠了二十多要三十人... ... ) " 單數一號靶場二十圈, 雙數二號靶場二十五圈"
受訓員們先是一愣, 看了看彼此, 苦笑後乖乖的往訓練地走去.

" 妳怎麼來這?" 一進自己辦公室, 夏樹就坐到沙發上雙手揉著太陽穴.
" 當然是來看看夏樹啊 " 靜留一臉無辜看著垮著臉的另一人.
" 怎麼選今天咧? 不是因為早上不舒服所以今天的茶道, 劍道課都跟學生請假說要休息?"
" 嗯... 就是因為請了假才有空來啊" 靜留繞到夏樹的辦公桌後東瞧西看.
"夏樹都知道我上課的地方在哪, 我卻不知道夏樹上班的地方長什麼樣子... ... " 語句後參雜了些許的失落.

" 呃... 嗯… … 哪... ... 怎麼不是到Miss瑪利亞那? " 夏樹一直都知道靜留想來看看, 可是她認為不妥便三番兩次的拒絕, 現在看來, 早知會如此不如一開始由自己帶.
看著手拂過桌面的紅眸人, 輕嘆一口氣, 不是生氣, 不是失望, 是不帶一絲怨的妥協.
靜留知道夏樹臉上的表情是寵溺, 是拿自己沒辦法只好順從.

" Miss瑪麗亞因公出去了, 今天都不在" 靜留現在連語中都帶著笑意.
" 喔... ... 那有感覺好一點了嗎?! 頭還暈嗎?! 有吃藥吧?" 還是很在意她的身體狀況.
" 好很多了, 夏樹不用擔心" 靜留坐到夏樹旁邊, 把頭靠到她肩上.
對於靜留這樣, 藍髮女孩好像已習慣了, 不動聲色, 她用手背去感覺前者的額溫.
" 沒發燒... ... " 夏樹終於放下心.

辦公室裡只有時鐘滴答聲.
夏樹早就發現只要靜留在她便能完全放鬆心情, 就像現在自己差點要睡著.
“ 嗯… 十二點多了, 要吃中飯嗎? “ 靜留抬起頭, 軟柔的語吹入閉目養神的夏樹耳裡.
“ 咦! 哦… 好… “ 一抹緋紅.
“ 提帶裡我多準備些其他菜” 雖然在說提帶, 靜留只定定的看著臉還微紅的碧眼佳人.

“ 夏樹通常都在辦公室裡用餐嗎? “
“ 沒有, 在外面”
“ 外面? “
“ 嗯… “

靜留先是不解, 接著突然想到.
“ 啊啦, 剛剛近到營地時手機讓他們收去了… … “
“ 是啊, 這裡也算是軍事基地, 所有電子儀器是不允許的… “
“ 所以夏樹每天中午是怎麼打電話給我的? “ 靜留已猜出來可是, 依然有點不相信.
“ 嗯… 我走出去用啊” 一臉不以為意.
“ 夏樹, 車子開進來至少也要十分多鐘耶” 靜留放下筷子, 朱紅的雙眼瞪大了一下.

“ 有關係嗎? “ 塞了塊雞肉到嘴裡, 臉上盡是滿足的表情. “ 答應過就要做到不是嗎? 而且我腳程很快, 不致於影響中午休息時間… 再說... ... 嗯… 講到電話我心情也會比較好… … “ 頭低到鼻尖幾乎要觸碰到便當盒. 不過靜留依舊可以看到她紅透的耳朵.

“怎麼了嗎? “ 沒聽到靜留發出一點聲, 夏樹抬頭看向對面.
“很開心呢… “ 靜留笑著微搖頭. 傾身, 在夏樹臉上輕啄一下.
“ 咦! “ 翠綠的眼中閃過驚訝, 往後靠上椅背. "靜留… … 這在辦公是耶… … 要是… 被看到“
“ 啊啦, 對不起太開心了忍不住… … “ 被念的人露出調皮的表情.

收拾好餐具, 眼看要一點了.
“ 唔! 得趕去靶場了” 抓著門把, 夏樹轉身看靜留. “ 嗯… 抱歉, 訓練場禁止外人參觀… 妳在這沒問題吧?”
“ 沒關係喔, 我會待在辦公室到妳回來, 好嗎?”
"如果有需要什麼就去找去找卡蜜拉上尉, 她比較熱心…” 皺著眉頭交代完, 她忡忡離開.

" 玖我教練下午心情不錯?!” 開口的男人, 在被毫無情緒的清澈綠眼瞪視候立刻住嘴.
舉手指指靶, 要受訓員轉回注意力在射擊上.
等那傢伙繼續開始打靶, 夏樹又把目光移回腕上的錶.
( 好慢… … )

喀,
辦公室的時針指到五.
輕推開門的夏樹看到靜留臥在沙發上睡著.
( 還是有點不舒服吧… … 真是的 ) 將配給訓練員的制服外套披在安詳睡著的她身上.
回到書桌前, 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的開始處理書面文件, 眼睛卻不時看向沙發上的人.

又過了一個半小時後.
“ 嗯… “ 靜留坐起身, 輕揉下眼睛.
“ 感覺好一點嗎? “ 低沉充滿關心的聲音.
“ 啊啦, 夏樹回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 抓住差點滑落的外套, 靜留噘著嘴小抗議.
“ 多休息對妳比較好, 而且我們也沒在趕時間啊” 夏樹起身倒了杯剛沖好的茶. “肯定沒妳泡的好, 不過至少可以暖暖身.

“ 怎麼了嗎? “
“沒事, 妳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夏樹單膝跪著看靜留捧著茶杯慢啜. ”差不多可以回家了”輕笑一聲, 夏樹站起 .

走廊上遇到卡蜜拉上尉.
“ 咦! 夏樹教練今天真是難得待的這麼晚”
“ 嗯, 因為沒有需要趕回家的必要”
“ 喔! 那晚安囉兩位”

“ 有什麼理由需要每天趕回家呢? “ 紅寶石般的眼睛看著離開的上尉後轉向身邊的人.
別過頭, 咬咬牙, 夏樹把左手提著的東西丟給右手.
“ 咦… “ 靜留低頭看著被夏樹牽起的手.
“ 知道還問什麼… … “ 微用力握一下對方纖細的手. “ 有妳在的地方... 才是我該去的… " 夏樹以快一步速度走在靜留前面.
手依然牽著, 被往後拉, 夏樹頓一下同時靜留已跟上, 左手順是抓住夏樹的手臂, 頭依到藍髮人肩上.

" 那是不是應該走慢點?" 絲語, 搔著夏樹耳朵. "我在不是在這嗎?"
“ 嗯... ...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