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d of illusion

雕龍畫鳳的繁華實心木門由兩位西裝筆挺的男人左右打開。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人提著一只皮箱走入辦公室。來到辦公桌前，他先禮貌像座椅上的人鞠躬致意，隨後將箱子對著對方打開。整疊整疊的嶄新鈔票排滿皮箱。椅子上的男人咧嘴微笑。

隔著消音玻璃窗，一條六線的車道距離，再加上幾層樓的高度差，一雙眼睛緊盯著這頭。

「這下就人贓俱獲了。」拿下望遠鏡收好，摩天樓頂樓上籃髮女子低哼。
一陣白煙逐漸凝聚在她身後，形成一個人的樣子。
「保鑣人數比調查時多了一倍呢。」實體化，女子微勾嘴角湊近單腳踩在圍牆上的人。
「是嗎?」她面無表情，垂眼看著對樓內的交易，不知到底有沒有在聽。
「要改天嗎?」女子也不在意，仍微笑認真看著對方。

沒有回應，她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人拿出頭套戴上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碧綠眼睛。再次面對牆外，夏樹雙腳站上圍牆，閉上眼，身體微往前傾，跳了出去。赤眸女子又一個自顧淺笑，再次化為一陣煙消失。

風聲呼蕭，睜開眼睛的同時張開雙臂，滑翔用的帆布張開，她筆直朝對面大廈衝。

「靜留，打開那扇窗。」距離局速縮短，夏樹看著其中一扇窗開口。白煙在玻璃上形成一個圈，窗戶被無聲割開。夏樹飛進去，落地後翻滾站起，脫去滑翔裝。靜留在開了個洞的窗邊出現，將手中被割下的圓形玻璃依著牆放好。

警鈴大作。夏樹不耐煩的嘖了聲。

「樓下的首批警衛要一分三十七秒才到得了這層樓。」赤眸半瞇，靜留毫不擔心。
「切掉所有電源。」夏樹低聲指示。語畢，她們在斷電聲迴盪中陷入短暫黑暗。緊急照明逐漸亮起。
「第二批人員要十分鐘四十三秒才會被我們碰上。」留下這句話，靜留消失。

夏樹一面檢查槍枝彈匣一面向樓梯間跑。目標在隔兩層的樓下。

推開樓梯間的門，她猛地向後，擅開兩發子彈。夏樹回敬一槍，對方立刻倒地。以保鑣來說，這人素質不錯。她跨過對方下樓時撇眼昏迷的男人。

樓梯間的騷動顯然被聽到，夏樹還沒碰到門把，門先被推開。她抬腳猛力一踹，那隻握著槍伸到這邊的手被門夾住。慘叫聲，槍枝脫手。夏樹接下掉落的槍，另一首拉開門。男子還在因為手臂的劇痛哀號就被她一個槍托打昏。

男人後頭的其他保鑣有的來得及開槍有的來不及，但無論如何全被夏樹一槍放倒。夏樹快步飛奔，穿過一條長廊後進入兩頭都站滿保全的走道。

「開槍開槍開槍!」有人大吼。

她毅然決然背對其中一邊，只應付面前的阻礙。槍聲四起。

「喂… 怎麼搞得…」不知是誰倒抽口氣。以為能從後偷襲的人發現擊發的子彈還沒碰到夏樹便紛紛損壞墜落。隱約，似乎有煙霧環繞在夏樹身後。

一這批人沒有拖延夏樹多少時間。

『夏樹，小老鼠要飛走囉。』
「我很快到。」走廊上的夏樹煞住腳，順便閃過幾顆子彈，回擊。
『他打算直接從辦公室登機。別上頂樓。』

夏樹徒手撂倒兩個人，開槍處理另外兩個，不減速度繼續前進。

辦公室外的防禦拖延了些時間。她臉頰，眉角分別多了道擦傷。擊昏最後一個人，她憑著自己的力量，雙手一左一右推開沉重的門。

槍響。不是一般的槍。夏樹因為強大的後座力向後退了一步。右手臂頓時失去知覺。

『夏樹!』
夏樹嘖了聲，閃過第二發子彈，瞪眼看準備跨上直升機的男子。

「狼煙是吧? 看來我高估妳了，哈!」男人高聲大笑，進入直升機。

夏樹按著右手看著直升機緩緩離開窗邊。

「把直升機停到樓上去。」夏樹走到窗邊頭看正在爬升的直升機，開口。

直升機螺旋槳四周起霧，然發出一些不正常的聲音，系統錯勿訊息聲響起。

「喂喂喂，怎麼回事?」男人用力拍駕駛的頭粗魯問。駕駛一臉不知所措看著老闆搖頭，他用力來回搖動操控桿，直升機不為所動緩緩上升。

停機坪上的夏樹輕鬆閃過男人淨空所有彈夾的子彈。她單手撂倒最後幾個保鑣，揪著男人領子把他拖出來往大廈邊緣走。

「放開我!!!」卯足全力掙扎卻敵不過年輕女子的力量。
『夏樹，他有心臟病喔。』
「有心臟病還這麼不自愛是他的問題。」
「妳在自言自語甚麼?! 放開我! 聽到沒!」

夏樹把他扔到圍牆邊，對他的大腿開了一槍。

「等警察來，乖乖自首，不然就沒機會了。」夏樹彎腰看入對方眼睛，冷聲。
「開甚麼玩… 啊!!!」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夏樹抓著他手臂把人扔到牆外。
「啊!!!」大男人發出小女孩般的尖叫。

『心臟頻率快超標囉。』
夏樹不為所動還抖了一下手。男人尖叫聲嘶聲力竭。

「我答應我答應! 我答應，拜，拜託… 拜託，請…」雙眼翻白，他人昏了過去。
『啊啦，夏樹真狠呢~』
「又還沒死。」

*   *   *

傍晚最後一班地下鐵呼嘯而過，一個人影跳下高速行駛的交通載具。她跨過封條進入廢棄的地下道。

「警方剛剛趕到了。」靜留出現在夏樹後頭微笑道。
「他們似乎就最快也就只有這種速度。」夏樹取下頭套，推開金屬門。

「歡迎回來。」裡頭，赤眸栗髮的女子偏頭露齒微笑，遞出一杯飲料。
「咦?!」夏樹愣了下，隨即回頭。靜留仍在她身後。

「唔… 非必要，可以不要一次用兩個單位嗎?」夏樹面有難色的來回看兩個靜留。
「抱歉吶，我想早點完成液態金屬的程式。」一同出任務的靜留繞過夏樹進到屋內。

居家服的靜留對夏樹眨眨眼，跟著前面的靜留穿過客廳坐上一把金屬椅子。座椅在人上去後調整至可以平躺的形狀，靜留閉上眼睛。

「所以… 完成了嗎?」夏樹看了看停止運作的靜留，轉頭面對閱讀螢幕的那個。
「完成了，夏樹要試試嗎?」靜留微笑。
「… 也好反正我這條手臂需要花時間修。」夏樹仰頭喝完杯中飲料，走向另一張椅子。

她坐下，左手至座位側邊拉出一條接線，撥開長髮露出後頸。發亮的十字形外框在白皙的肌膚上出現，十字下凹向一旁滑開露出插孔。夏樹動作流暢地將電線接上，閉上眼睛向後躺。

靜留按下輸入鍵，走到一面看似像面鏡子後頭卻接滿電線的扁平長方體前。

一陣自起的漣漪，液態金屬開始緩緩移動組合。光滑的銀色人型走出長方體，持續細緻化直到夏樹完整出現。

「感覺怎麼樣?」靜留來到身邊問。
「還不錯，比想像還好上不少。」夏樹雙手握了握拳微笑回答。
「太好了，妳知道液態金屬還有甚麼好處嗎? 」靜留握起夏樹右手與她十指交扣。
「甚麼?」她實在無法想像還有甚麼讓靜留特別在意的功能。
「過熱也能操作正常喔。」
「甚麼過熱?」

夏樹頓了許久，然後白皙的臉頰開始泛紅。靜留莞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