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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獸人人權遊行依舊聲勢浩大…』
『為什麼那些有能力隱藏自己獸人身分的人會將真實的一面隱藏起來? 就是因為今天社會仍是有偏見的…』
『不管是甚麼人都應該被平等對待…』
『我雖然在學校沒有被欺凌過但是這類的事情實在太常發生。』


啜口手工陶杯中的熱茶,赤眸女士另一手將電視關機。


「母親,我們出門了。」有著一雙相仿紅眸的年輕女子走進客廳禮貌道。
「啊啦,祝你們玩得愉快囉。」藤乃夫人微笑。
「玩甚麼呢,明明是父親想去買東西硬是帶我去的。」靜留柳眉間藏著一絲無奈。
「靜留怎麼這樣? 我早就打算帶你去拍賣會才沒有準備你的生日禮物啊。」跟在靜留身後,西裝筆挺的男士無辜辯解。
「啊啦,父親還真是誠實呢…」靜留邊說,穿上鞋子便走出藤乃家私人司機預先開啟的大門。


「親愛的真的不去?」藤乃先生似乎不死心的再問一次妻子。
「有女兒陪還不滿意? 我手邊還有工作。靜留看上甚麼,你別小氣,她開心你就也會開心囉~」藤乃夫人輕拍丈夫左臉頰又在右臉頰輕輕一吻就頭也不回地往書房走。


*   *   *


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面具,靜留略挑眉看父親。
「這是傳統,就帶著吧,也不礙事。」藤乃先生拿著自己的另一邊收下競標用號碼牌。


拍賣場地富麗堂華,裝飾得像中世紀歐洲晚宴場地般,不過進來的人們似乎習以為常,沒人多看一眼環境,魚貫入坐。


「先生女士們,歡迎來到此次的拍賣會…」不多時,四周的燈光轉暗,兩盞聚光燈打向台上紅布簾前的主持人。男人一身價值不斐的西裝,半個面具讓他笑容格外明顯。


「這裡的拍賣品都很獨特,有看到喜歡的,跟我說?」藤乃先生毫不含糊的再次提醒自己剛成年的女兒此次來的目的就是要給她挑一件不一樣的禮物。靜留不知有沒有注意聽的輕輕應一聲。


從世紀名畫、稀有器皿到珠寶首飾,有的其特有的令人耳目一新,但對靜留來說引不起她想要的慾望,純粹變成古物欣賞。然而,她自小的家教修養不在話下,見父親興致勃勃的樣子,靜留將自己實際的感覺完美隱藏,耐心陪坐。


出乎意料,藤乃先生有興趣是有興趣卻都沒下標。中場休息換了位主持人接著繼續,拍賣逐漸進入尾聲。


「最後~ 各位,今天我們準備了樣保證你意想不到的稀有拍賣品…」主持人上揚的嘴角露著一絲不懷好意。
「請先生女士們拭目,我們最後一件珍品。」


原本一直拉起的深紅色簾子被緩緩收起,台下頓時不少抽氣聲。只見一位穿著純白運動長褲與白色運動背心的年輕女子站在台中央。


女子膚色雪白,身型勻稱,沒有任何半點贅肉。她略低頭,幾簍深色長髮在胸前,眼睛被一條白布包著,手腳被粗大的金色手銬腳鐐鎖著連接一顆鏈球。


「嘿~ 你要賣手鍊腳銬好像不應該在這種地方吧?」有人試著玩笑說到。
「哈哈哈,先生好眼光,這些東西可不只是好看而已,它們可是真的,貨真價實的純金。」主持人仍是笑容滿面,一臉認真的回應。


台下一震竊竊私語。靜留蹙起眉頭,她默不作聲地看了眼父親,只見藤乃先生面具下勉強露出一點的太陽穴凸了條青筋。


「父親?」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事,你安靜坐好。」藤乃先生說話的時候頭轉也不轉,眼睛直盯著台上。


「不過今天要賣的東西重點可不是這個,而是這位。」主持人手一比,誰都清楚他的意思。
又是一陣此起彼落的交談,然而,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反對。
「在我定起標價以前,請容我向各位展示她的價值所在。」主持任轉頭看了眼蒙眼女子,對方無動於衷,沉默站著。
「我說『展示』。」邊說著,主持人拿下麥克風湊近女子不知低聲威脅甚麼,可是女子仍完全沒有反應。


面子沒了,主持人自然氣憤,一揮手,台後一個大漢走出來,拿著個東西就往女子背後戳,坐前排的人立刻聽到防身電擊用具特有的清脆劈啪聲。年輕女子悶哼一聲單膝跪下。靜留就算沒聽到聲音也看不下去,正欲起身卻被父親捉住手臂按回椅子上。


靜留正要開口逼問父親的目的,男子再次電擊手無寸鐵又被搏束住的人。這次台下驚愕譁然聲起了回音。


年輕女子背後出現一對銀白色羽翼的翅膀。


「先生女士們,不用懷疑,在你眼前的正是Valkyrie。」主持人容光煥發。「各位所不知道關於Valkyrie的秘密,更令人的價值垂涎的價值…」男人拉長尾音,豪不懼怕的走近仍是單膝跪著的女子,伸手便從她翅膀上扯下一根最長的飛羽。


驚呼的聲音有的為男人的粗暴,有的為被拔下的羽毛隨即轉換為白金。


「父親不做點甚麼嗎?」靜留壓抑著聲音,語調卻是平淡冷靜。
「你看門口,那幾個人高馬大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那裡,他們有備而來,手機通訊也出了問題,不要做傻事。」


「那麼,起標價是…」主持人信心滿滿的說。


這一邊,靜留看著有男有女的幾位有錢人開始喊價,偏頭蹙眉。


「父親,您說我要甚麼都可以是吧?」
「是沒錯,靜留你要…」
「我要她。」靜留輕細卻堅定的接話。
「靜留…」
「我要她,父親。」


藤乃先生臉色變了,說不上是生氣,就是困擾糾結。喊價聲繼續著,數字開始以倍數成長。蒙眼的Valkyrie面不改色,緩緩站起身後便沒有多餘的掙扎。


「父親,就像您說的,他們準備齊全。今天要是我們等到拍賣會結束才處理,證據恐怕早被處理得一乾二淨,那個Valkyrie的下落也會很難找,如果要幫忙只能先把人標下來不是嗎?」


「四千八百萬一次。」
「四千八百萬兩次,各位先生女士有人嗎?」
「六千萬。」藤乃先生深深吸口氣,舉牌。


不少坐前方的人回頭看出價的人,其中一位綁著小馬尾的男子瞇了瞇眼。


「六千五百。」小馬尾說。
藤乃父女兩人皆是暗吃一驚,剛剛那四千八百不是小馬尾出的價錢,這下怎麼打算出手了?
「七千。」藤乃先生咬牙。
「七千五。」那人幾乎想也不想繼續加價。靜留皺眉。
「八千五。」今晚拍賣會單品最高金額一出現,全場躁動。藤乃先生挺直腰桿,眼神咄咄逼人。
「九千五。」小馬尾瞇眼。
「一億三千。」藤乃先生聲音略啞。


*   *   *


藤乃夫人剛結束手邊文件的閱讀,管家敲門進來通知老爺小姐回家了。夫人道謝,沒有要立即出去迎接的意思。不多時,藤乃先生表情怪異的走了進來,給自己到了杯烈酒,安靜坐到沙發上。


「發生甚麼事嗎? 怎麼這種表情?」夫人好奇的停下手邊工作。
「嗯… 給女兒買了,買了一件拍賣會上的…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甚麼,第一次這種用錢方式花到那筆數字…」藤乃先生揚眉,啜口烈酒。
「是買了甚麼?」夫人見自己先生這副樣子,只覺得有些好笑。
「親愛的還是自己去看看吧。」藤乃先生放下列酒杯仰頭閉目養神。


另一邊的會客室中,靜留領著仍被蒙著雙眼、上著手銬腳鐐的藍髮女子走到一張精緻的骨董桌前。


靜留微點頭,管家神態猶豫的解下綁在Valkyrie頭上的布條。面無表情的年輕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頓時,一雙清澈的碧綠眼睛凌厲的瞪著藤乃家的大小姐。


對於不友善的視線,靜留不以為意,她從帶去拍賣場的皮包中取出一封白色信件,作勢給對方過目過後從裡面取出兩副金色鑰匙。Valkyrie眼神短暫露出困惑,緊抿的淡粉色雙唇略動了動。


「大小姐,這… 不太好吧?」看見靜留托起Valkyrie腕上的手銬,管家擔憂的出聲提醒。
「別擔心,我不會有危險的。」靜留耐著性子微笑回應並讓管家先離開。


隨著一聲清脆的解鎖聲,靜留接下手銬放到以邊桌上。藍髮女子沉默觀察靜留的一切動作,眼中的防備不減。


「這是腳鐐的鑰匙,Valkyrie小姐可不要踢人家喔。」靜留半瞇眼微笑玩笑到。女子揉著自己終於從獲自由的手腕,挑眉。


靜留,仍是一身參加拍面會的高級量身訂做禮服,輕拉裙襬蹲下身替對方解開腳鐐。


連著鏈球的腳銬一被解開,Valkyrie立刻向後退一步。可是她還來不及拉開更多距離,手很快被靜留捉住。


「要離開沒有問題,可是先別急著現在馬上走,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靜留淡淡的說。


碧綠的眼睛充滿懷疑,冷著臉但也沒有繼續堅持要走。靜留滿意淺笑,從一旁酒杯架取下兩個平時就準備好的紅酒杯,又取出一隻紅酒。


「是生意人,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將Valkyrie出售。Valkyrie是獸人中尤其難捕捉的一種,再加上你們羽毛的特性… 我想,若不是那人因為知道你很快便不再具價值,他是不可能拍賣你的。」靜留邊說邊從一個放著各式各樣奇特物品的玻璃展示櫃中取出一個小瓶子。「他們既然知道要用純金的東西限制你了行動,想必也知道只有將你鎖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才能減低Valkyrie超於常人的體能… 可是長期處在幽暗的環境中對Valkyrie的身體很不好。」


從藍髮女子的表情中,不難猜他對於靜留這樣的大小姐竟然對他們一族如此熟悉而吃驚。靜留悄悄觀察著對方想甚麼都表現在臉上的樣子,暗暗忍笑,倒了兩杯紅酒,打開小瓶子瓶塞讓Valkyrie可以聞一聞。


輕輕一嗅,Valkyrie的臉色變了變,眼中的堤防頓時消失轉為困惑。靜留將小瓶中的異體倒入其中一個酒杯,拿起輕輕搖了搖遞給對方。


「這,應該多少能幫你調理身體。」
年輕的Valkyrie一聲不響接過酒杯,靜留拿起另一杯,自顧與對方乾杯後淺嚐一口。
相反的,藍髮女子面無表情仰頭一口氣喝光杯中美酒。
「啊啦,Valkyrie果然好酒量呢~」靜留微瞇眼調笑。
Valkyrie掃了藤乃大小姐一眼還是一語不發,放下酒杯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這樣就要走了?」
Valkyrie困惑轉頭,再次拾起堤防心,嚴肅看著大小姐。
「我們費了這麼多心思,換個微笑,不會太過分吧?」
聽到這樣的要求,Valkyrie一楞傻在原地,她白皙的臉頰逐漸染上緋紅。
「啊啦…」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反應,靜留摀住嘴,遮掩上揚的唇角。


Valkyrie回神扭頭就走。


「靜留,你父親… 啊啦…」
來到客廳門口的Valkyrie正巧撞上前來的藤乃夫人。Valkyrie頓了頓,似乎在看到夫人後,先前的疑問都有了解答,她隨後又看了靜留一眼,轉頭對藤乃夫人必恭必敬地低頭致意。
「啊啦,是個乖孩子呢。」夫人滿意的微笑拍了拍年輕Valkyrie的頭。
Valkyrie抬頭,眼睛充滿無奈,抿抿唇毫不留戀離開。


「真是的,為什麼她對母親比較有反應呢?」
夫人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難得露出委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凡是Valkyrie都認得出曾經跟同類共事過的人,那孩子大概是看出來了吧。」夫人輕拍孩子肩膀。


*   *   *


三天後的周末夜晚,高級飯店頂樓被藤乃家包場慶祝獨生女的生日。


認識與不認識的人一波接一波,上前祝賀、攀談聊天,靜留忙不慎忙。晚會差不多到一半,靜留正有意想休息一下,一位拿著銀色托盤的服務生走來。


「藤乃小姐,不好意思,這是給您的。」服務生禮貌打岔,將托盤上的銀色蓋子拿開。
「啊啦… 這… 送禮的人呢?」靜留表面笑容依舊,眼神平淡,內心吃驚。
「剛剛出去了。」


靜留不假思索向身邊的人道別,往會場外走。


相較於宴會裡的熱鬧氣氛,隔音良好的走廊格外安靜,只有細微交談聲和悠揚的古典音樂。


轉角,靜留瞥見一簍一閃而逝的深藍長髮,她想也不想便跟上去。轉角後,其中一間休息室的門開著條細縫。心跳微微加速,靜留屏息。


休息室的燈並未開啟,通向陽台的落地窗開著,讓柔和的月光得以撒入。房間正中央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背對著月光,那人的面容靜留看不清,但從剪影,她隱約覺得那不是她所想見的人。


找到開關,房間頓時明亮。


「啊啦?!」


椅子上,一位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嘴巴被塞住的男人一看到靜留立刻開始掙扎。


「真是… 請等一下。」注意到男人的小馬尾髮型,靜留若無其事地接近替對方鬆綁。


沒想到男人一被鬆綁,粗魯推開靜留急忙往門口跑。


「啊啦,這麼急著走? 那位可等在外頭喔~」靜留從容坐到男人原本被綁在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男人頓時渾身僵硬停下腳步。
「你…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我已經答應將我那一半的錢全數歸還了,法洛那一半我可管不了他…」小馬尾強作鎮定地轉身面對穿著高衩禮服還翹腿坐的藤乃大小姐。
「怎麼樣麼~ 把你過去合作的錢拿去幫助需要的人如何?」靜留偏頭,嘴角帶笑雙眸卻冰冷得令人背脊發麻。
「啊? 怎,怎麼這… 這樣?」男人倒退一步。
「不好嗎? 那…」靜留故意拖長音。
「好,好我答應就是了… 可是請給我幾天的時間…」小馬尾面色刷白,苦著臉答應。
「五天.也別期望你找得到人求救,我會有辦法找到你的~」靜留對人眨了眨眼。


男人連滾帶爬奪門而出。那人腳步消失,靜留垂眸嘆口氣。懂得那Valkyrie的用意,可是對靜留來說,希望看到的人畢竟不是當時用計害父親花了那麼大一筆錢的人。靜留呼口氣,心不在焉打量休息室。


穩健卻輕巧的腳步聲出現在休息室門口,座椅中的人很快看相聲音來源。


藍髮碧眼的女子上身僅穿著件合身黑色無袖西裝背心,黑長褲、皮短靴,時髦的裝扮,雙手背背後的站姿卻儼然像個訓練有素的軍人。


「啊啦…」靜留緩緩從座位中站起。
女子低低頭,如得到默許般走入休息室並帶上門。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門外的?」女子大方走向靜留,不在意對方興致勃勃的上下打量她,開口便問。
「不知道喔~ 但是那個人更是不可能知道不是麼。」靜留看入那雙讓她想了幾個夜晚的清澈眼睛,揚起笑容。
女子動了動唇,沒有表示甚麼但眼中的神情多了點欽佩。


「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靜留眨眨眼,輕聲轉移話題。
「… 是的。謝謝… 我知道那個東西並不容易取得…」女子不知在想甚麼,沒有直接回答。
「嗯~ 那恐怕要謝謝母親吶,我不過是沒經過她同意便拿來給你罷了。」
「你母親…」
「在會場裡喔~ 如果你想跟她談談的話。」靜留語氣有那麼點她不會承認的妒意。
「不… 我只是想說我從沒有見過跟我們一族合作過的人類… 她,很特別。」女子看著靜留,也不知是有沒有看出她心裡在想甚麼。「但不說那個,是你… 幫我重獲自由的,我… 還沒有正式跟你道謝過。」她一臉正經地繼續說。


「要道謝的話~ 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靜留總算是漾起笑容。
「… … 啊? 我的名字? … … 是夏樹,我叫夏樹。」女子有些跟不上靜留思考模式的楞了楞才回應。
「夏樹嗎? 我是靜留。」靜留眨眨眼。
「我知道。」夏樹有些不以為意。
「可是不是我親口告訴你的吧?」偏頭,靜留嘟了下雙唇。
「不… 嗯… 那麼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告辭。」夏樹顯然不習慣這麼跟人攀談,她抿抿唇轉身。


「夏樹是打算去抓另外那個人嗎?」
「他,我們也已經處理好了。」夏樹的「我們」自然是指她和其他的Valkyrie。
「既然如此,為什麼急著要走? 父親替我辦的晚會,夏樹不喜歡嗎?」


靜留清楚自己的問法,不是夏樹有能力婉轉回答的。夏樹嘆口氣。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啊啦,我也是呢…」
「嗯?」夏樹瞪眼眨了眨,看靜留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時不知該說甚麼好。


「謝謝你的白金羽毛,翅膀都恢復了?」靜留自顧搖頭換話題。
「是的… … … 你怕高嗎?」夏樹擺著張一板一眼的表情,突然拋出一個問題。
「嗯… 不怕。」


夏樹不加修飾直接脫口的問題就是靜留也沒法順其自然,流暢回答。簡直像孩子般,想甚麼說甚麼,靜留輕咬下唇忍住想笑的衝動。正想著,忽然發現對方不知何時竟已經離開休息室,一聲不響的只留下略微開啟的門。感到一陣失落,還在好奇不知為何夏樹會問這樣的問題,誰想那人竟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離開。靜留無奈嘆口氣也往外走。


「你要回去嗎?」靜留正要推開回宴會廳的門,手臂被輕輕抓住,夏樹偏低啞的聲音在耳邊。
「啊啦,夏樹拿著我的外套又要去哪?」靜留轉身一看,夏樹另一手上拿著的是自己搭在禮服外的外套。
「你如果沒有一定要回去,跟我走?」已經得到靜留的注意力,夏樹的手很快鬆去,但一雙碧眼專注而真誠。
「去哪呢?」靜留驚喜的含笑問,一面已經主動勾上對方的手臂。


夏樹將靜留帶回剛才的休息室,關上門,她彬彬有禮的替靜留穿上外套後繼續把人往陽台帶。


位於市中心的高樓大廈陽台上,最清楚的是陣陣風聲。夏樹反手抓住西裝背心底部,一對初雪般潔白的翅膀自背心上兩道細長開口中伸展出來。靜留一手掩嘴驚嘆眼前的景象。夏樹轉身面對靜留,伸出一隻邀請的手。


「真的不怕高?」


靜留偏頭搭上夏樹的手,笑容中有期待有興奮也有不確定。夏樹握住靜留的手將對方拉近,動作俐落地把人打橫抱起,輕鬆兩步跳上陽台圍欄。靜留倒抽口氣後屏息,雙臂順勢抱上夏樹的脖子,在對方站上圍欄後略略偏頭往數十層樓的下方看。


「現在後悔還來的急。」夏樹同樣看了看高樓下繁忙的交通與人行道,平淡的跟靜留說。
「啊啦,夏樹答應我不要鬆手就沒有問題喔。」靜留俏皮對夏樹眨眨眼。夏樹勾起單邊嘴角,一個轉身背朝下往後倒。


靜留想也沒想到夏樹會這麼做,一聲細微驚叫,閉上眼出於本能地抓緊夏樹的脖子體驗完全失重的感覺。直到感覺夏樹忽地張開羽翼開始爬升高度,靜留才睜開眼睛,心跳砰隆的看著飛逝的都市風景。


風聲中,靜留似乎聽到了夏樹不經意的笑聲,忍不住跟著微笑。她收緊手臂讓自己可以更靠近夏樹。


「我們這麼明目張膽的飛好嗎?」飛快的心跳逐漸回歸正常,靜留思忖後仍決定問。
「這個高度,只有獸人的視力看得到,就算看到了,大部分的獸人也不喜歡招惹Valkyrie。」
「怎麼聽起來像是欺負人的話?」
「我絕對不會主動攻擊。」


靜留微笑,頭舒服靠在夏樹肩上享受高空中的寧靜。夜風微冷,再加上飛行的速度更涼了幾分,夏樹偏高的體溫比靜留身上的外套更有保暖的作用,靜留不再過於緊抱夏樹但也沒有鬆開。


夏樹將靜留放到藤乃豪宅的門口。開門出來的管家吃驚的表情凝在臉上,在看到大小姐的眼神後識相退回屋內。


「啊啦,以為夏樹會帶我到更特別的地方吶。」站穩,靜留故作失望的撫著臉說。
「我不… 你要是早說我可以帶你去想去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能去哪。」夏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揉了揉後頸,撇開目光。
「開玩笑的,別放心上,我已經很開心了。」靜留忍不住笑意,她再次攬上夏樹脖子。「謝謝。」她輕輕地對著夏樹耳朵細聲。


靜留離開夏樹,手搭著家門把回頭看人,只見夏樹兩耳紅得簡直要發光,她微笑。夏樹乾咳一聲似乎準備要走了,她看著靜留,沒有要說話。而靜留,頭一次,想說甚麼卻不知道能說甚麼。兩人看著彼此,皆是不發一語,直到夏樹後退一步,彎腰低頭,做了她見到靜留母親時所行的禮。靜留眨眼,開口欲說話夏樹同時一拍翅膀離開地面。


「晚安,靜留。」
「晚安,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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