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d of illusion

AU。刑案警察X犯罪現場重建專員。
ooc，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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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夜店今晚的生意比平時來的更好數倍，成群或成雙成對的年輕男女魚貫進入屬於成年人的夜間娛樂場所。重節奏流行音樂和亢奮歡樂的交談聲充斥霓虹燈閃爍的昏暗舞池，演奏台上的乾冰機定時讓隨歌曲扭動的人們陷入如幻境的白霧中。

流線型的前衛吧檯後，新手酒保嘴角掛著服務業標準微笑，內心矛盾不已。客人多自然好，可是從傍晚忙到現在也真是挑戰她手臂肌肉的極限。提著從廚房拿來的冰塊，她彎腰動作俐落將工作檯下的冰桶再次填滿。當她直起身，剛好與隔了一段距離外，包廂中的金髮藍眼美人對上目光。氣質與環境相差甚大的女子優雅坐在七八個衣著時髦的年輕男女之間，她舉止落落大方，眉目間帶著令人捉摸不定的笑意。發現調酒師的視線，她微偏頭將肩上的幾縷沙金秀髮撩到身後，對人眨眨眼嫣然一笑。

剛入行不久，資歷短淺的酒保面頰頓時發燙，她萬分不好意思的迴避，瞥向一邊。也正是因如此，她注意到通向夜店入口的拱門出現一個與四周氣氛相違的高挑身影。

穿著灰藍色套裝的黑髮女子目光先是鋒利掃過舞池中的人群再看向沿牆設立的一個個包廂。她敏銳的咖啡色雙眸在發現那位談笑間的金髮美人後瞇了瞇，墨黑柳眉緊蹙，豐潤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任誰看都知道來者的心情因為所見的事情而不好。

調酒師無聲揚眉，她閱人經驗比不上另外兩位資深調酒師，但從兩位女子的服裝儀容與行為表現，她判斷自己應該不至於需要擔心一言不合最終造成群架的火爆事情發生，不過小衝突難說不會發生。新手正考慮著需不需要多加留意，工作上門。
「塔莉亞，兩杯瑪格莉特一杯藍色夏威夷，還有一杯粉紅佳人。」
「知道了。」她聳肩垂下目光拿玻璃杯。

對震耳欲聾的音樂不屑白眼，法芮爾深吸口氣卻立刻被嗆得咳了下。低哼，她雙眼緊盯不知道是法醫鑑識科同事還是在這遇上的陌生人群之間的安吉拉。居然真的在這種地方找到對方，法芮爾不知道她應該感到生氣還是感慨自己推測的高準確度。她稍微整理西裝外套，艱難的繞過不時有女孩前來邀舞的舞池，向鎖定的包廂前進。

色彩鮮艷的純皮沙發上，一夥年輕男女看到這位面容嚴肅拘謹，卻是帥氣漂亮的女子直直走來，各個都面帶微笑煞是友善。法芮爾無視眾人眼光，盯著安吉拉面無表情。
「博士，能私下聊一下嗎?」跨入包廂，高大的女子用比平常說話還大的音量問。
「… 改天吧，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原本漾著笑意的藍眸轉為平淡，安吉拉收起唇上弧度，嘆口氣婉轉道。

發現金髮女子是這種反應，她四周的人也不再表現得友好，他們各個好奇地端詳這位不像是會無故引起爭執的來者。原因很簡單，來人口中的博士，剛剛大方邀請他們一起使用這間包廂的成熟女性，一點也不像是會輕易動怒或情緒化的人，偏偏兩人之間卻又像是有甚麼即將一觸即發。作為人類，對流言蜚語無可避免的看好戲心態，讓這些年輕人拉長耳朵，睜大眼睛就怕錯過甚麼線索。

包廂裡的音樂音量沒有舞池中大聲，但重低音惹得肺腑共鳴震動的陌生曲調仍使得法芮爾又皺了皺眉，她少了往常耐心的看看安吉拉左右邊坐著的人撇撇嘴。
「麻煩讓個位子好嗎?」她壓著聲音，禮貌卻不容拒絕的詢問。
「對不起，可是她才說改天再跟你聊。」金髮博士左手邊的年輕人挑眉上下打量法芮爾，似乎是個很容易為新認識的朋友出氣的大女孩。
「麻煩，讓個位子，好嗎?」面不改色小聲呼口氣，黑髮女子緩慢重複一遍自己所說的話，單手解開西裝外套鈕扣，掀開左側。

博士身邊的人看到女子別在左腰間槍套裡的黑色武器，瞪眼的瞪眼，抽氣的抽氣，大夥兒一時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你，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各位不好意思，恐怕要請你們去找別的位子坐了。」安吉拉無奈嘆氣，重新掛上迷人笑容，語調不疾不徐煞是見怪不怪。
「可是…」其中一位男士來回看著法芮爾腰間的槍和安吉拉，表情猶豫，聲音充滿憂慮。
「沒事沒關係，真的。」博士加深笑靨，湛藍雙眸漾著感謝，搖搖頭再三保證。

人群慢吞吞兩步一回頭走後，法芮爾也沒坐在安吉拉旁邊的空位，而是毫不客氣推開放滿酒杯啤酒瓶的桌子，拉過一張圓柱形跨腳蹬坐到她面前，膝蓋碰膝蓋。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法芮爾前傾的坐姿好像有那麼點咄咄逼人，但她的神情與聲調卻又不是如此。高大的女子沒有剛才冰冷的氣勢，只有壓抑的擔憂。
「我還是不喜歡，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環境讓我連自己的思緒都聽不到，對撇開心事很有幫助。」安吉拉獨特的瑞士腔調流漏些微疲憊，她放鬆靠向椅背，收起對法芮爾愛理不理的態度，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女子。看來，她並不意外找到她的人會是小艾瑪莉。
「… … 如果你想談，你知道我們都支持你，不需要來這種地方，特別是自己一個人。」法芮爾短暫抿唇，幾番斟酌後開口。
「連續出庭作證三天，我想我已經說夠了，更不想看到任何相關的事物，一點也不想。」

這樣說，那大概包括法芮爾，即使那個案子不是由她的單位負責。看來安吉拉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法芮爾暗想著卻也不知道能說甚麼。安慰從來不是她擅長的事情，她不自在的拉扯熨燙一絲不苟的襯衫領子，垂下目光。會讓天賦異稟，身經百戰的沉穩博士有如此反常行為表現的案子恐怕是因為別有隱情，法芮爾必須在沉默等待或是主動關心之間選擇。

「你這是翹班了?」安吉拉見對方安靜不語，反而開口。
「中午過後就不見人影，手機也不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莫里森他們會是甚麼反應。」沒有正面回答，法芮爾搖搖頭看向眼角隱約一絲笑意的博士，不含指責意味說。
「所以這會兒，你變成我的保母了? 記得以前你放學後我們一起在餐桌上做作業直到艾瑪莉組長下班的那些午後嗎?」安吉拉傾身越過面前的女子拿起桌上半滿的檸檬色調酒，靠回沙發椅後翹起套裝短裙包裹的白皙長腿，小酌一口挑眉問。
「… 只是順便在回局裡的路上繞點路，他們，我們想確定你…」強迫自己的目光不要亂飄移，脖子發燙的法芮爾乾笑聲。話說到一半卻被搭上肩膀的大手打斷，她轉頭目光頓時恢復辦公時才有的犀利，豪不客氣瞪來者。
「客人，請問這人打擾到您了嗎?」頭快碰到包廂頂，肌肉像是隨時會爆出黑色制服襯衫的高大光頭保全，沒理會深褐色雙眸投來的凶狠眼神，他禮貌的關心金髮女子。

看來剛才那幾位年輕人雖然聽話配合離開，但是姑且算是有責任感，沒就這麼一走了之而是去找了保全留意包廂狀況。法芮爾暗暗推測，至少安吉拉沒選些可靠度低，行為有待加強的人作陪，這讓她感到少許放心。但理智怎麼判斷，有甚麼結論是一回事，她的心情依舊沒有因為知道這點事情而好多少。

「打擾到人的是你。」在安吉拉來得及回應前，法芮爾沒好氣地從椅子上站起，轉身仰頭直視光頭大漢的小眼睛。這一回，她將右邊的西裝外套掀開，露出腰間黑色細皮帶上掛著的盾牌行金屬物。
「呃抱歉先生，我是說女士，抱歉打擾了。」西班牙鬥牛般結實的男人一看到那螢光粉色霓虹燈下閃亮的警徽立刻變了臉，雙手交握身前規規矩矩彎腰道歉。
金髮博士幾乎為光頭保全感到抱歉，她在怒氣十足的小艾瑪莉身後側身，用唇語向對方道歉並道謝。

「法芮爾這算公器私用吧?」目送像是夾著尾巴逃跑的大個子，金髮博士勾著嘴角揶揄板著臉，將外套扣子逐一扣上的便衣刑警。
「大概，但我不想花力氣在沒意義的事情上，我…」頓了頓，法芮爾取出口袋裡震動中的手機，眼神霎時嚴肅許多。
安吉拉沒發問也沒催促，她繼續小口品嘗酒精飲料等待對方。沒花多少時間閱讀，黑髮刑警嘆氣將手機收起來。
「正事找上門?」安吉拉的語氣不以為意又似乎有點小無奈。
聞聲，法芮爾抬眼看博士，沉穩而堅定的眼神一時染了猶豫，思考間豐潤的嘴唇抿了又抿似是想說話卻又沒有要開口的打算。

「… 我，我必須走了，你打算在這裡留到幾點?」最終黑髮刑警撇眼手錶，轉了圈環視五光十色，熱鬧非凡的夜店後，重新將目光放到金髮女子身上。
「盡興而歸?」安吉拉以問題回問題，輕細一句。
「博士…」法芮爾遲疑的眼神不能更明顯，她重新掏出手機看內容，似乎在評估重要性。天知道她有多麼不希望把金髮博士一個人留在這種場合，即便她才是不習慣這種環境的那個。
「我答應你不喝醉可以了吧? 別讓他們等太久大偵探。」沙發上的女子誘人的粉唇唇角上揚，一副對孩子說話的語氣，翹起的長腿向門口方向輕輕一踢，示意對方趕緊離開。
「… … 保持聯絡。」警探咬咬下唇妥協。

那個溫柔可靠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後，安吉拉看著手中所剩不多的冰涼調酒，連喝完的心情都沒了，她自顧嘆口氣，將玻璃杯放回桌上，起身離開。她確實因為心情不好所以選擇跑到這種地方麻痺自己總是思緒縝密的腦袋，但讓法芮爾公務之餘還要操心她的事可不在齊格勒博士的計畫內。

夜店外冷風撲面，踩著白色高跟鞋的金髮女子豎起米色風衣衣領，放眼看對街燈火通明的展示櫥窗，一個轉頭，美麗的藍眸從困惑到欣喜只在眨眼間。法芮爾正將手機塞回懷裡，怎知一抬眼居然發現安吉拉，她一時反應不急的眨了好幾下眼睛，很是驚訝。也不過就是她打一通請假電話的時間，語氣像是要再喝個半打長島冰茶的人怎麼就已經站在街上?

「怎麼… 出來了?」黑髮警探剪裁合身的西褲下顯得更長的雙長腿跨兩步，輕易縮短彼此距離，少了平時幹練帶點傻氣的歪頭問。
「誰讓你動作太慢，位子大概已經沒有了，怎麼辦?」安吉拉踩著細跟又走一步，除去兩人間最後一點距離，主動伸手勾住法芮爾長期鍛鍊下的結實手臂，露齒笑靨明媚動人。
「… 我想，你會更喜歡下個街區的『午夜百合』，那裡安靜許多。」法芮爾搖搖頭，微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