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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大樓頂樓的空中花園裡一個人坐在歐式涼亭中享受著風中的花香感覺下午會議時間差不多要到,她抬手拉下袖子察看手錶。還有二十分鐘就是研究檢討會議吸口氣女子優雅起稍微整理衣服和頭髮漫步離開涼亭。說不上是甚麼原因讓她決定走下石階前回頭

 

 

甚麼?

大理石桌的另一邊,居然出現兩黑衣女人一左一右扛著位臉色蒼白的黑髮女子看著準備離開的生物研究所主任。

很抱歉,我們需要你的助。兩人合力將看似昏迷不醒的人放到椅上,身形纖瘦,有著濃厚英國腔的那一位神色抱歉地說。

 

 

她們是誰? 為什麼會在這? 又是什麼時候到的? 為什麼來找她? 幫甚麼忙? 又要怎麼幫? 有許多的問題同時湧入腦海,但她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或困惑,神色冷靜暗暗斟酌,天藍色美麗雙眸看著陌生的

 

 

她怎麼了嗎?問著,她主動繞過石桌去要檢查沒有意識的女子,有醫學博士背景的人對於急救流程可是牢記在心。

真的很抱歉開口的依然是同樣一位女子,她邊道歉邊拉著另一位深色長髮的往後退一步

抱歉是因為? 什, !注意力在兩人身上的她,毫無預警感覺襯衫領口被收緊往下拉

 

 

反應過來看到的是雙距離不能再近的檀木色眼睛感覺到的是冰冷柔軟的唇瓣沒時間思考深卻短暫的吻是不是就是這種樣子有多少人會有被強吻的經驗? 從不認為她會是其中一個直到這刻她才真正體會過度驚訝的這種情緒

 

 

對方已經離開她的,但兩人距離依舊很近。想走卻不能她的領口還是被對方緊緊擰著。在防身術上也稍有學習的她一手反抓女人限制自己行動的那另一手按在對方肩膀上想推開人卻完全沒有效果。當她倒抽一口氣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巴依然開著,而抓著她的女子也是。

 

 

深棕色的眼睛神色渙散的看著她然後她才注意到這人的瞳孔一直處於放大的狀態眨眼的時,她的視力竟短暫模糊光是注意襲擊自己的人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她自己的身體狀況似乎在改變變得不好她在發冷而且四肢越來越無力腦袋漸漸模糊無法思考呼吸越漸沉重。她又試著掙扎幾下最後在要抬眼去看這個人的同夥時失去意識

 

 

芮爾 法芮爾,法拉?

莉娜?

眨眨眼腦袋還不是很清楚先聽到友人關心猶疑的呼喚聲。視力漸清楚,她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那位英國朋友正一手溫柔托著她的臉。旁邊有著好像沉重物品被拖行移動的聲音,總算清醒的人腦中警鈴大作

我是怎麼 我是怎麼」法芮爾想要轉頭去察看。

「法拉,法拉聽著,沒事的,沒」莉娜手上的力道加大,不願意讓朋友轉頭卻敵不過氣憤的人。

眨眼的功夫,法芮爾推開莉娜。正將金髮女子安放到椅子上的法國女人在來勢洶洶的高個子衝上來前已經一個俐落閃身離開。瞠目,法芮爾抓著金髮女子的肩膀把對方扶正好讓自己可以看清楚那毫無血色的臉和唇她顫抖的將手放到對方頸上測脈搏鼻下感覺氣息

 

 

不不不不不!!!什麼都沒有,法芮爾用力抓著自己頭髮邊吼邊往後退

法拉

你們為什麼不阻止我?!

你傷得非常重。

「那為什麼不就讓我死了算了!又是一句怒吼,法芮爾一手摀著臉一手緊握拳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莉娜難過地看著朋友深知對方現在內心的痛苦想安慰卻也知道能說上甚麼,她輕拉一下身邊法國人的手,用眼神希望對方能幫忙說點什麼。

看來你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命危,我提醒你,你殺了前來挑戰的七級惡靈,你很清楚如果短時間裡少了兩個等級七的,我們的世界平衡會有甚麼問題。活著,是你的責任。」艾米麗冷淡客觀的說,完全不理會莉哪聽到她的說法時表情變得多不自在。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

怒火中的人冷靜了下來,雙脣顫抖她幾個深呼吸後單膝跪下,伸手托起金髮女子下垂的頭看著如同陷入沉睡卻身體冰涼的人反覆低聲道歉

 

 

一隻手溫柔的放到法芮爾的肩膀上,她知道是時間要離開了嘆口氣,起身的高大女子變成灰色的皮膚散發著紫色的煙霧。轉眼空中花園中只剩隨風飄起的花瓣

 

 

*   *   *

 

 

健身房裡的沙包承受著毫不留情的連環攻擊,金屬綁練磨擦晃動的聲音持續不斷。拳擊手套都沒有戴著的人皺著眉板著臉,不悅的心情盡寫在臉上。

 

 

法拉!莉娜碰的一聲幾乎是撞門進來

甚麼事?早習慣這位毛毛躁躁行動迅速的朋友,法芮爾並沒有被嚇到,她興趣缺缺的轉移目光跟隨飄著藍光的身影。

來,快過來看這個!!!莉娜衝上前抓住法芮爾的手就往健身房內設置的電視前面

做甚麼啦! 我可以自己走,你… … 什,什麼?踉踉蹌蹌地跟在英國友人身後,法芮爾目光落在開啟的電視螢幕上

 

 

電視裡那個擁有一頭沙金頭髮美麗女子正對著鏡頭微笑

齊格勒博士在全身檢查報告出爐後於當天下午離開醫院

醫生表示齊格勒博士身體所有數值都正常應該只是繁忙生活作息與壓力大造成短暫不適

短暫不適?瞪著眼,法芮爾驚訝得連嘴都合不攏

怎麼,怎麼可能 可能?過度震驚的人一手拉過莉娜,猛搖她問

我怎麼知道啊! 小力點啊! 小力點會痛啊 要不去看看?好不容易掙脫,莉娜可憐兮兮的揉著被無心粗魯緊握的手臂,無奈苦笑提議

 

 

*   *   *

 

 

強風將烏雲吹得遮住明亮的白月,當冷白的光線再次撒下一個穿著深色風衣的人影出現在一棟雪白的高級別墅前院

 

 

哼嗯感覺到另一個惡靈的存在,法芮爾皺眉縱身一躍跳到二樓陽台。七級惡靈拉開落地窗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正在進食的同類和被困住的人

! 法芮爾瞇眼瞪著語氣充滿威脅

男人轉頭看到出聲的人後立刻從齊格勒博士身上退開,卻又似乎意猶未盡的不願意就這麼走。

滾。」黑惡靈走近一步,紫色的煙霧開始擴散。冒著幽綠色煙霧的男性惡靈再有所遲疑,沉默一個閃身消失

 

 

眨眨眼收斂自己的氣息,法芮爾在確定沒有其他第三者後將注意力放回金髮人類身上

水藍的眼睛有些混濁,安吉拉氣若游絲一手扶著床緣一手按著自己胸口,試著壓制聲音中的顫抖不願意示弱。

 

 

金髮人類看了眼剛才男人消失的方向,小心的挪動到梳妝台好讓身體可以有個依靠。安吉拉神態疲憊卻並不顯得慌張或害怕,她看著面前的陌生女子對方主動開口。法芮爾齊格勒博士走動的時候接近了些手幾次抬起欲攙扶但最後都握拳收下繃著臉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的氣色跟上次見面時比起來似乎好多了。你的朋友們呢? 怎麼沒 嗯呃無預警的疼痛令本來就在逞強的人赫然止聲,安吉拉按著胸口的手加重了些

 

 

眨眼的瞬間,黑髮女子站到恐怕隨時可能會摔倒的人面前,她伸出來的手讓安吉拉充滿困惑的內心忍不住懷疑這看起來友善又溫柔的動作背後可能的原因。

 

 

終於開口的惡靈僅擠出一個字,又沒了聲音

安吉拉也無心多想,因為她現在也驚訝的看著從掌心下胸口位置透出的色光芒。收回手,兩雙眼睛先是同時瞪大,然後追隨著沿著人類身軀擴散至四肢的光。法芮爾震驚的看著一直以來從不認為有機會看到的畫面

 

 

衣服脫掉。法芮爾緊眉頭,雙手抓著對方肩膀把金髮女子坐化妝台椅子上

你說甚麼?」安吉拉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衣服脫掉讓我看看。」惡靈語氣顯得不耐煩,抽了下嘴角重複自己說的話。

「我拒絕!」金髮人類耳朵發燙,脹紅臉氣憤地要站起身。

「別讓我說第三次。」剛才在人類身上發生的事吸引了其他惡靈的注意,法芮爾不希望因為被拖延而讓其他傢伙有干預機會。

 

 

安吉拉面前的黑髮女子以肉眼看得出的速度在改變,原本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變得暗灰,不明的紫色線條如血管般出現在身體上某些衣物藏不住的地方,深棕色的雙眼失去顏色冒出紫光。

 

 

安吉拉感到雙腿發軟,她緩緩靠回椅子中。年紀輕輕就穩拿雙博士學位,博學如她,無法不承認面前的女子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人類。就憑她那點防身術的伎倆,根本不可能是對手。方才闖入的男人對她做了甚麼安吉拉還記憶猶新。那個人,或不管那是甚麼,顯然是因為恐懼這個女子所以才逃的,她還有甚麼機會?

 

 

金髮人類努力無視自己羞恥心破碎的聲音,鬆開睡袍的腰帶,解開一顆顆長版襯衫睡衣的扣子。耳膜因為急跳的心臟而砰隆作響,她幾乎錯過對方低啞的質問聲音。

 

 

! 我說你做甚麼?

當安吉拉回神,她正在解開自己前扣式內衣的扣子,她看著身體冒著紫煙的女子愣了愣,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做錯了甚麼。

是你要我

沒讓你脫內衣,你以為我要做甚麼?

不知為何,安吉拉有種被汙辱的感覺,她氣得站起身脫去本來還掛在肩膀上的衣物,瞪著高過自己一個頭的傢伙,湛藍的眼睛裡沒有分毫恐懼。

就算我知道你要做甚麼,我本來也不想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全裸好嗎?

 

 

人類鼓起的勇氣起了不錯的效果,惡靈詫異的往後退了一步。意外,但慘白的眼睛卻又忍不住在僅穿著成套酒紅內衣的雪白胴體上徘徊。

你想或不想甚麼我一點也不在乎。坐回去。」法芮爾咬牙,身上冉冉紫煙如火焰霎時旺盛般擴張。

安吉拉依舊氣憤不已,但聽從命令的回到化妝台椅子上。

 

 

惡靈滿意吐氣,微彎腰一手垂放側身另一隻手毫不猶豫伸向人類的胸口。安吉拉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逃出胸腔,劇烈跳得甚至隱隱作痛。她下意識往椅背方向退縮,能移動的距離卻可悲的有限。身體像得了重感冒般發燙發熱,安吉拉用會讓自己雙眼發疼的力道瞪著接近自己的死灰色手。惡靈的手非常接近,非常非常的接近,但最終並沒有觸碰到白皙的皮膚。安吉拉看著那幾釐米的間隙,疑惑的允許目光沿著那隻手臂看向對方。人類為自己在白色雙眼中發現的情緒感到驚訝。

 

 

惡靈的眉宇間透著淡淡哀傷,慚愧與自責。這個不是人的存在竟流露只有在人類身上找得到的情緒,頓時,安吉拉的思緒清晰了許多,超標的體溫也恢復正常。她冷靜地觀察近在眼前的慘灰色臉孔,女子的樣子依然令人生畏,但卻不再令她感到恐懼。安吉拉出神的認真看著專注於手邊工作的對方。

 

 

隨著惡靈的低語,太陽色的光芒回應般亮起,他們同時發現剛才的光來自人類胸口心臟的位置。金黃的光在白皙的皮膚下流竄,短時間內從身體傳向四肢,然後緩緩消失。即便在最後的溫暖光源隱沒後,法芮爾的驚訝表情依舊。一時深陷思緒讓她身體動也不動,保持著彎腰伸手的姿勢。

 

 

安吉拉也如木頭人般坐在椅子上沒有分毫大動作,她抿唇打量眉頭逐漸緊鎖的惡靈。她仍是搞不清楚對方再次出現的目的,但直覺告訴她面前這不知是甚麼樣存在的女人與前一個闖入的傢伙不同,至少目的不一樣。她到底是甚麼? 昨天下午對她做了甚麼? 是甚麼原因? 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她所認識的世界進入劇烈改變的狀態。還有多少像他們這樣的存在?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多久了? 還有其他人知道他們的事情嗎? 她到底 金髮人類的思緒被低沉的嘆息打斷。

 

 

那恐怕是惡靈沒有意識的反應,她甚至沒發現自己這麼做引來金髮人類關心又好奇的目光。法芮爾因出神而不對焦雙眼總算再次看向面前的金髮女子時,她皺皺眉抿唇嘆氣。

我很抱歉。一反先前強硬無理的態度,惡靈語氣低弱認錯,恢復普通人的模樣。

在安吉拉能說甚麼回應之前,惡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去自己的風衣甩到人類身上。法芮爾轉身面對陽台的同時,兩個人影先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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