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機電子合成音混合人們的交談笑鬧聲充斥整個場所,她為此焦躁異常。蹙眉,高挑健美的女子試著在保持儀態穩重優雅的同時加快腳步跟上前面制服筆挺的服務生。進入餐廳後,清脆的叮叮噹噹雜音被刀叉輕擊的用餐聲取代,可是她仍不太自在。喚住前面的男孩,她要求坐到VIP的包廂廳,服務生沒有理由拒絕。右手稍微提起裙擺,左手虛握樓梯扶把,踩著細跟高跟鞋她慢慢上到位於二樓的用餐區。
餐廳門剛開,兩步外的距離處一位女士不小心掉了皮包,裡面的東西紛紛滾了出來。服務生們當然立刻四處幫忙撿拾。正想著自己不用動手卻發現一只口紅滾到腳邊,她暗嘆口氣彎腰屈膝,將東西拿了起來。
「哎呀,謝謝喔。」側邊傳來化妝品主人的聲音。
「不… 呃… … 不會…」轉頭看人的她,愣了好一下。
不是因為那位掉東西的灰髮夫人,而是因為跟夫人同方向再遠一點的地方坐著的一位年輕女子。半是坐姿的關係半是禮服設計的關係,那女子修長白皙的左腿幾乎整條都露到外面。定格在歸還口紅的動作,她感到自己正破綻百出的臉部發燙可是卻又移不開目光。忽然一陣乒砰聲,某個穿三件式鐵灰色西裝的男士撲倒在一位拿著紅酒的服務生身上,她一點都不懷疑那個先生為什麼會走路不看路。忍不住又偷偷多看了那位肇事美人一眼,她才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前去自己的餐桌。
座位上的金髮女郎從頭到尾都專心的聽身旁幾位談論的話題,完全沒注意到周遭的小混亂,等她優雅的輕拉禮服換了個坐姿後,耳朵敏銳一點的人可以聽到些微嘆息聲。
* * *
她有些意外自己有能耐忍受這些在她看來毫無意義的事情,鎂光燈讓她頭痛,後悔答應代替她母親出席這個國際展覽,除了展示中的珍稀古物,這裡沒有一樣東西是她習慣的。
女人間都是八卦男人們都在講事業,少之又少的人真的在聊近在眼前貴重文物。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墨黑柳眉皺起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她已經忍了三杯香檳的時間,這大概是她的極限了。她得離開這些表面光鮮亮麗天曉得私底下是怎麼樣的有錢人堆中,她需要透透氣。將高腳杯放到經過的服務生托盤上,小艾瑪莉臉不紅氣不喘的撒了個要補妝的謊,忍著脫鞋跑步的衝動大步離開。
「哎呀! 這不是法芮爾嗎?」出去沒幾步,迎面來了個一看見她便眉開眼笑的傢伙。法芮爾根本不記得對方是誰。
「噢對了! 我有說這件黑色露背晚禮服讓你看起來性感惹火嗎?」那男人笑得很瀟灑,十足賭場公子哥的樣子。小艾瑪莉不可思議的揚眉,展示廳裡的人至少還很尊重她,這傢伙簡直應該被她腳上穿的這雙高跟鞋踩一踩。
「你沒有不過沒關係,我不覺得這種話中聽,還是別說好。」法芮爾瞇了瞇眼,沒有慢下腳步側身繞過那無聊男子。
「噢還有,是艾瑪莉小姐,我們一點也不熟。」她不忘在轉角前冷冷補一句。
看到空無一人的洗手間法芮爾如釋重負,從來沒經驗過這麼想要一個隱私空間的強烈感覺,她渾身放鬆的呼口氣。美中不足的是她不能去乾淨明亮的洗手槽用冰水洗把臉,不然妝還得重畫,現在她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耐心。雙手撐在與牆壁一體的精緻化妝檯上,法芮爾無奈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她腳好痛。還好,頂級賭場飯店的廁所通常附設明亮乾淨的休息間,那兒除了空調好更不少舒適的小沙發提供要美不要命的女人們歇腳。隨便找張角落單人椅坐下,她正想脫去右腳的高跟鞋,眼角餘光似乎瞟到了什麼。是位盛裝的客人,而且正是晚餐時看呆她的那位女子。金髮美人就站在最靠外側的洗手槽旁邊,因為一句話不說再加上她的位置剛好被矮牆擋住,法芮爾才一時沒發現對方。
「不習慣穿這種漂亮要命的小東西?」顯然知道自己被發現,金髮美人笑著主動接近。
「形容真是太貼切了。」法芮爾苦笑點頭,表面是再正常不過的自然聊天神情,內心其實慌張的在擔心餐廳裡的行為有沒有被面前的女子發現。
「多穿幾次自然就會習慣了。」女子又是友善一笑。看樣子應該不知道,法芮爾暗忖。
「安吉拉‧齊格勒。」藍眸美人婀娜走來坐到旁邊的位子,傾頭友善伸出手。
「噢…」有那麼一瞬間法芮爾不確定自己的舌頭去了哪,但再一想她又不急著說甚麼,主動接近她的人太多了。
「… 你好艾瑪莉小姐。」安吉拉禮貌地等了一下才替法芮爾「自我」介紹。
短短一瞬間她回過神,臉上也多了些公事用的標準表情。
「嗯,很高興認識你,齊格勒小姐。」法芮爾短暫握了對方的手,即便藍眸美人的手掌細柔無比,她也完全沒有留戀的鬆開。
「展覽辛苦了。」齊格勒小姐輕輕拂了拂自己的禮服長擺,認真的接語。
「是有點… 不適合我。」內心白眼,她不想說謊卻也知道不應該把話說得太難聽。
「艾瑪莉夫人沒有一起來?」
噢對了那當然,誰都會問她媽媽人在哪,即使像眼前這位年輕漂亮的女士也會關心。誰不會想知道作為埃及文物收藏量最大,勢力廣泛的艾瑪利家族族長為什麼沒有出席在日不落之城舉辦的盛大展覽會? 大家都想認識像是被埃及神寵愛的古老家族,有個像艾瑪利這樣的朋友很多問題都會有意想不到的輕鬆解決之道。又看眼面前這位精緻如模特兒般的金髮藍眼小姐,法芮爾不僅不再對她感興趣甚至不打算再有過多的交談。
「很可惜,相較於這種場合,她更喜歡獨自在人跡罕見的地方尋覓失落的文明,除非是與親近的好友們一起,我母親多半會選擇安靜的環境。」小艾瑪莉站起身歪著頭,半瞇著眼一副評估一位應徵者般的仔細打量面帶微笑的陌生女子。
「真巧,我也是呢,我也比較喜歡舒適安靜的環境所以才偷跑來這喘口氣。」齊格勒小姐沒有因為對方的冷漠而顯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疾不徐優雅起身。
「還好,進來的人是你,只有你。」金髮美人傾身,漾著甜美笑容湊近艾瑪利夫人的獨生女眨了眨一雙藍鑽般的眼睛。
「但我不認識你。」法芮爾忍著不好意思想向後閃躲的動作皺眉說。
「不,而你也不認識我。」仍勾著唇角,齊格勒小姐俏皮的聳肩。法芮爾開著口楞楞不知說甚麼,最後只能目送悠哉轉身向門口離去的婀娜背影。
回到會場,小艾瑪莉還有點搞不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事,對別人說的話都有些反應不及。話又說回來,她也不在乎就是了。不管如何那都又是一個小時的枯燥乏味時間,等到她可以正大光明提前告辭但又不至於顯得無理的時刻,法芮爾匆匆去將一身昂貴禮服換成西裝褲套裝,她在暗暗希望這樣可以避免一些尋找禮服身影想跟她攀談的人士。可惜事與願違,偏偏又在出口遇到幾位老艾瑪利的熟識,這些生意人的聊天技術不是普通等級的。
「不好意思男士們,我可不可以借走艾瑪莉小姐一下?」一聲輕柔優美的問話插入熱絡的談話間。回頭看到是齊格勒小姐,法芮爾除了錯愕的撐大眼睛外不知該有什麼其他反應。
「那當然了安吉拉,不好意思我們話多了。」看到來人,其中一位男士立刻笑說到。兩人意外有默契的保持沉默併肩離開,走到飯店氣派華麗的穿堂。
「嗯,咳謝謝。」不論她對齊格勒小姐是甚麼感覺或猜測,該說的小艾瑪莉還是會說。
「不必在意這種小事。」金髮美人瞇眼淺笑,搖了搖頭。看著對方,法芮爾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想再說點甚麼但找話題從不是她的強項。
「那麼就晚安了,艾瑪利小姐。」齊格勒小姐朝略蹙眉的女子點點頭道別繼續要往外面走。
「等等,你還出去嗎?」驚訝之下,法芮爾直接問出口。眼看就快11點,總覺得女性單獨出外不太好,雖然這個都市的作息不到凌晨三四點不會歇息。
「就像這邊的人常說的『此夜甚長』。」齊格勒小姐停頓,不以為意的歪頭微笑。
「是,是還早,可是… 你是和朋友有約嗎? 一個人出外不好。」或許該怪艾瑪利家族血液中的強烈保護慾,法芮爾不假思索的問。
「嗯~ 如果你和我一起,我就不是一個人了。」齊格勒小姐挑起金色柳眉。
「你呃,你要去哪?」法芮爾不是很確定的低聲問同時卻緩緩跟上。
「到了就知道了。」邀請的人眨眨眼,回頭繼續往門口漫步。
請飯店門口的服務人員招了輛車代步,齊格勒小姐向司機說了個法芮爾完全沒概念的名字。那間酒吧不是一塵不染的乾淨清潔也不至於到煙霧瀰漫,裡面提供的椅子數量不多以致有些客人三五站著,但人數也沒有到擠得水洩不通。
「哈哈哈哈安吉我漂亮的小天使,好久不見。」白鬚白髮的肌肉酒保開心地越過酒吧親切擁抱登門的金髮客人。
「我帶了一位朋友。」安吉拉側身介紹同伴。
「有~ 我們注意到了,歡迎光臨艾瑪莉小姐。」一位看起來才剛成年沒多久,同樣穿著酒保制服的紅髮大女孩從男士身後探出頭笑著打招呼。
「我… 們見過面嗎?」法芮爾困惑的皺眉。
「不沒有,但我們都認識你母親,雖然氣質上有差異但你們真的非常非常像。」巨大的酒保咧著大大笑容。
有張靠酒吧內側的桌子是威爾海姆先生預留給齊格勒小姐的,不過那張桌子,是張撞球桌。
「所以… 你真的認識我媽媽?」法芮爾將自己的啤酒放在桌邊上,顯得不自在的問。
「我們是在博物館認識的,當時我為了修補《聖馬修和天使》的事前去,艾瑪莉女士則為了中世紀地中海飾品展覽上的文物與館長有約。」一面接過一位熱心男士遞上的球桿,安吉拉簡單的敘述。
「修補? 你… 你就是那位有名的畫作重生者?」恍然大悟的人不可思議於自己的遲鈍反應,瞪眼搖了搖頭。
「很高興認識你法芮爾。」安吉拉將第二支球桿不由分說交給小艾瑪莉,嫣然一笑。
「我嗯,我很抱歉,在盥洗室時我的態度實在很不好。」法芮爾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杓。
「別太在意,我覺得已經很溫柔了,你大概無法想像安娜對付那些她無意費心的人是甚麼樣子。」安吉拉抿唇淺笑,一一將球擺入集球三角框。
「哈。事實上,我還蠻有概念的。」法芮爾搖搖頭,幽默到。齊格勒小姐被逗樂的開心笑聲清脆迷人讓隔壁桌的人都忍不住轉頭。
這不是法芮爾第一次玩撞球,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穿高衩斜肩晚禮服的人打撞球。酒吧裡的其他人十之八九也是同樣的,很多男女不時將目光放到角落這張桌子,更有些人直接站到一旁觀賞金髮美女游刃有餘的展現球技。環繞音響撥的不是時尚流行音樂而是有些年代的搖滾樂,法芮爾好奇為什麼對方會喜歡這樣風格的場所,不過她知道自己感到輕鬆自在,早些因為展覽帶來的焦慮心情也不見蹤影。
輪流打球間,法芮爾聽安吉拉說她是為了當地有名的阿努比斯博物館特展中的名畫而來,在觀賞油畫間遇到了邀請她參觀今晚展覽的男士。她對此地如此熟悉是因為很多私藏名油畫的有錢人都住在這個城市,他們會請她修補自己的珍藏品。安吉拉應邀時便暗自猜測會遇到安娜,沒有想到驚喜的遇到了老艾瑪莉引以為傲的女兒。法芮爾可以心無旁鶩的專注聽安吉拉說話,可是論及桌球上的狀況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她像是在故意亂打球。白色母球一陣左右彈碰後自己掉入洞中,法芮爾尷尬的歪嘴傻笑。
「想知道一個小技巧嗎?」安吉拉手搭在實木桌緣從桌子另一邊繞道法芮爾站的位置,瞇著一雙水色琉璃般的漂亮眼睛問。
「甚麼? 噢不,我… … 嗯,再一想也不錯。」法芮爾的拒絕態度在指腹細柔的修長手指撫上她手背的瞬間改變。安吉拉微笑,抬起左手輕輕蓋住埃及人沒有刺青的那隻眼睛。
「首先,你得先知道自己是左眼使用者、右眼使用者還是雙眼使用者。」
安吉拉清淡典雅的香水味隨著金髮美人傾身接近而充斥法芮爾鼻息間,小艾瑪莉忍不住深吸口氣乾嚥。她們玩了一個球未進洞就喝酒的小遊戲,兩人又占用那個撞球桌快兩個小時後才離開。坐上叫來的車,法芮爾不確定安吉拉感覺如何,不過她肯定自己有些微醺了。舒服的靠向椅背,法芮爾低頭不知道在看手機中甚麼。窗外的景觀飛逝,安吉拉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那個熱情多話的司機。突然一個緊急煞車,沒有系安全帶的人猛的向前撞上駕駛座後面。
碰!
「Oh mein Gott…」
「哎呀! 抱歉! 小姐您沒事吧?」司機低聲咒罵後短暫回頭,接著看著後視鏡詢問。
「沒… 沒事,沒事。」她敢尬的一手遮撞到的額頭,一手急急揮了揮。
「嗯,讓我看一下好嗎?」輕拉一下深紅晚禮服,安吉拉換了個坐姿接近。
「呃,真的沒有怎麼樣。」法芮爾想拒絕卻又迴避得不是很認真。對方的手溫度略低,對發燙額頭來說極為舒適。
「稍微有點紅,疼嗎?」安吉拉藏著一絲笑意問。
「我應該系上安全帶。」法芮爾苦笑。
「是的,我們都應該綁安全帶。」安吉拉輕咬下唇,低聲哼笑。近在眼前的嬌豔笑容讓法芮爾忘了呼吸。
門口服務人員替兩位吸引目光的房客開門。凌晨兩點多的大廳裡人少了許多,然而跟一般飯店相比仍顯得活絡熱鬧。剛走到電梯前雕花金屬門正好打開,四五個年輕男女嘻笑的走出,不免,那幾個男孩多看了齊格勒小姐人好幾眼,法芮爾忍不住皺眉回看。
「齊格勒小姐住哪層?」一進到電梯,法芮爾便站到樓層按鈕的那一側。
「頂樓,謝謝。還有,是安吉拉。」一手按揉頸背,安吉拉看著法芮爾按了頂樓按鈕後便沒有再按其他樓層。
電梯只移動了一層便再次開啟。兩位服務人員克難的攙扶著一個醉得七葷八素的大塊頭,發現電梯中已有房客,一時不知道是否要搭乘,直到兩位女性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後同時向他們點頭微笑,法芮爾甚至幫忙按了樓層後與安吉拉肩併肩靠電梯牆站空出更多空間。那四肢發軟的男人莫名其妙哼了聲,突然開始比手畫腳地說些語意不明的話,揮舞中的手眼看要不小心越過攙扶者碰到安吉拉時被法芮爾快速但不粗魯的擋下。小艾瑪莉無奈口氣忍不住翻白眼,她很快發現自己的行為被安吉拉注意到,對方掩嘴無聲笑了笑。她真的很漂亮。
好不容易到那個醉漢的樓層。
「兩位辛苦了。」按著電梯開關,法芮爾在他們出去前輕聲補上一句。
「啊… 不,謝謝,謝謝您。晚安女士們。」
「醉成那個樣子真夠狼狽。」門還沒關上,法芮爾揚眉搖著頭看安吉拉說。
「的確是。法芮爾的酒量好像不錯呢是吧?」
「還好吧? 一般而已。我只比你多喝了兩瓶啤酒,我們差不多吧。」
「還有展場裡的香檳不是?」
法芮爾差點要脫口而出問你說什麼? 可是已經先吃驚得說不出話。她們的樓層到了,電梯門滑開後法芮爾用僅存的點反應力按住開門鍵。
「謝謝你,明明很累了還願意陪我在外面待這麼久。」安吉拉轉身微笑漫步倒退往後走。
「我呃,那是我的榮幸… …」法芮爾跟上前走沒幾步感覺到手機震動,她低頭看了眼亮起的螢幕。
「你似乎還有事?」安吉拉意有所指地用眼神點了點隨即被收入口袋的手機。
「這? 不,不一定。」法芮爾有那麼點躊躇的慢慢說到。
「怎麼說?」前面停下腳步的金髮美人笑容中多了好奇。
「… … 你,願意跟我出去走走嗎?」法芮爾深吸吸口氣,鼓足勇氣問。
「現在?」安吉拉的笑容加深,隱含看者無法解讀的原因。
「15分鐘後,或許你可以換一套不用這麼拘束的衣服。所以你願意嗎?」深褐色的雙眸亮起期望,法芮爾向對方走近一步問。
「我的禮服怎麼了嗎? 你不喜歡?」故意的,安吉拉沒有回答問題。
「不不不沒有怎麼了,我很喜歡,我只是… …」法芮爾覺得全身開始發燙,好像整個晚上喝下的酒酒勁現在才來。
「我在3237號房,15分鐘後見?」安吉拉好心的打斷支支吾吾的人。
法芮爾準時出現在安吉拉的門外,手拿著一副長相不能更普通鑰匙,漾著緊張雀躍的笑容按下門鈴。
「你知道,女孩們喜歡超跑。」應門的齊格勒小姐換上一套淡卡其色的休閒服,依舊氣質脫俗迷人,她對著小麥色手中的鑰匙努努嘴說。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女孩,你是個聰明博學的女人,所以… 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帶你去阿努比斯博物館嗎?」法芮爾挑眉,露出自信帥氣的笑容。
「這是?」安吉拉驚訝的重新打量那副鑰匙。撞球桌上她只是輕輕帶過賞畫的時間過短,參觀者人數過多,她沒有想到法芮爾全部都聽了進去。
「後門鑰匙,館長欠我一個人情。」小艾瑪莉眨眨眼,曲起左臂等待。
「你讓我無法拒絕。」安吉拉高興的接受邀請,勾上強健的手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