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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時放300,今天補檔到這。


主要想感謝過去給靜夏文留言的看官們,也算給自己在靜夏文的一個總結。

這篇基本設定是對這經典動畫的致意。
會長大人永垂不朽!

 

 

*   *   *

 

 

《HiME》

 


Highly-Activated Materialized Element
高活性物化元素

 


*   *   * 

 

 

在一片祥和與安寧的靜謐氣氛中,她睜開了眼睛。窗簾未拉起的昏暗臥室中,只有來自外頭,24小時廣告用液晶顯示器的冷白光線略略照亮房內的一切。夜還深,她沒有睡著多久精神卻意外地好,且思緒清晰。她有些意外,但毫不介意這莫名的睡眠中斷小插曲。緩緩吸入夜晚的冷空氣,她轉頭看向枕邊的人,唇角勾起。


枕邊人背對著她側身睡著,肩膀隨著穩定的呼吸頻率,難以察覺的些微起伏。窗外的柔和光線灑在她赤裸的背部,描繪她細膩雪白的光潔無暇肌膚…… 是的,光潔無暇,她可不會認為自己在她背上留下的道道紅痕與斑斑紅瘀是任何的瑕疵。看著這樣隱約顯露優美肌肉線條的緊實背部,不久前的熱情再次從胸口擴散。她深吸口氣,緩緩吐息,含著一貫笑靨,任由慾望與任性掌控自己的行動。


她側身挪動向對方接近,伸手以中指指尖若即若離的從對方的側頸、肩膀、肩頭,到上手臂一路輕柔往下摸。指尖在對方的手肘逗留,畫著小圈。她暗忖片刻,終究是將整個身子貼上沉睡之人的溫暖後背,不安分的手也向前尋找,握住那人歇息在自己腹間的手。這一連串的動作,終於引起原本安詳熟睡的人些微反應,被她從手背輕握住的手短暫握拳又鬆開,一聲來自夢境中的不自覺低哼傳來。


她咬唇忍笑,一邊小心不過於影響床墊起伏的用手肘撐起身子,一邊收回捉住對方的手,將自己因動作而垂落的頭髮撩到耳後。傾身低頭,她毫無顧忌地開始在枕邊人的側頸、肩膀、肩頭,還有上手臂位置落下數個充滿虔誠珍視的愛慕親吻。沉睡中的人又是一聲低哼,微轉頭,卻是將臉往枕頭方向又埋入些許,像是無意識地避開背後女子的深夜胡鬧。她斜眼一看,略略揚眉,笑容不減,反著順序又從手臂往回吻上對方的頸側。然後,張口輕咬那雪白軟嫩的耳垂。


「…… 靜留?」
濃厚的睡意混在低啞的輕聲呼喚中,深眠中的人抵不過靜留的親暱戲鬧,睜開了眼睛,無奈寵溺嘆息。使壞的人沒有回應,修長細緻的手指沒有甚麼特別意思的輕搔了搔夏樹的肩頭後,她躺回床上。
「…… 怎麼醒了?」夏樹於是翻身,面對靜留側躺,略蹙眉淺笑關心。
「我也不清楚,就是醒了。」靜留搖搖頭,伸手替對方將髮絲勾到耳後。
「不累? 我以為我回來了你會睡得比較好?」眨眨眼撇去剩餘睡意,夏樹牽起靜留纖細的手,輕吻了吻她白皙的指節。
「我睡得很好吶,現在可一點都不累。」靜留反抓住那溫暖的手,搖搖頭不要對方擔心。
「…… 這樣…… 我似乎還有許多…… 需要多加努力的地方。」抿了抿唇,夏樹嘴角隱含笑意,若有所思的別有用意道。
「啊啦。」


臥室內的溫度似乎因為藍髮女人的話,增加了不少。短暫的靜默,像是高聲宣示了接下來無須言語的預告。


突然的手機鈴聲打斷兩人逐漸炙熱的沉默對視。夏樹回神愣了愣,手肘撐起上身,有些茫然地看往連續鈴聲的大致方向,目光搜尋卻沒有其他動作,沒有平時的機敏反應,反倒是通常不予回應的靜留直接下床,撿起被棄置在地上的絲質睡袍披上,將邊震動邊重複撥放提示音的手機從五斗櫃上拿起,垂眸短暫看了眼亮起的螢幕。鈴聲一樣,保護殼又同型,漆黑中她們通常要靠聲響的位置分辨是誰的手機收到來電提醒。不過,今晚進房前的兩人都已經理所當然的完全無心在留意卸下身的東西被扔去哪。


「是夏樹的電話喔。」靜留回到床邊,將手機遞出。
夏樹嘆息,道謝接下手機,挪動身體靠著床頭坐起。
「… 甚麼事?」深吸氣輕咳聲後,她按下通話鍵。
靜留回到床上,同樣靠床頭坐,雙臂環抱曲起的雙腿,頭枕在膝蓋上,看著夏樹不時皺起眉頭的聽電話另一邊的人說話。
「我15分…」夏樹看眼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鐘說。
「30分鐘。」靜留插話。
「…… 我30分鐘後到。」夏樹愣了下,看著對她揚眉的靜留,乾咳一聲後改口。


「我以為你已經不在隨叫隨到的輪班表裡面了。」靜留目光追隨著結束通話,在地板摸索到自己睡袍並套上的夏樹,聲音平緩的淡淡表示。
「嗯…… 這是最後一次… 我會再跟他們重新確認以後的責任歸屬調整。」往她們的走入式衣櫃移動的夏樹,肢體動作明顯短暫僵硬,語氣充滿心虛地說。


靜留無聲嘆息,自顧搖搖頭。她知道夏樹很難做到放手不顧,而那些人也清楚夏樹這樣的性格,以至於拖延了這麼久,夏樹依然對那些人有求必應,只有在任務無可避免的影響到她們兩人時,才會顯得有些不自在。不自在的原因,不外乎因為靜留早多次請夏樹向那些人提出要求,別再大半夜被找去工作影響生活作息,可是夏樹顯然一拖再拖,遲遲沒有把話說清。事實上,那些人如今早有足夠的人力與資源處理一定等級的目標,真正需要由她們出手的對象屈指可數。靜留不希望夏樹為雞毛蒜皮的事操勞,也沒打算與那些人妥協。說到底,電話這麼屹立不搖的撥通,背後真正的原因…


「我… 這次真的會和他們好好說的…」穿上白色純棉短袖汗衫、黑色牛仔褲,夏樹拿著她最愛的海軍藍風衣從衣櫃中走出。「畢竟他們三番兩次地找我,其實最終目的是希望靜留願意再次參與行動,這種程度的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我一樣不希望你太辛… 呃……」專心地將外套整齊掛在手臂上後,夏樹這才抬眸看向床上的伴侶。


床上的赤眸美人微曲雙腿,雙手撐在身體兩側,那件淡紫色的絲質睡袍袖子從雙肩上滑落大段,幾乎衣不蔽體。最小亮度的暖黃床頭燈照映著,栗髮美人從鎖骨、胸口,到更下方的雪白肌膚上,夏樹上半夜留下的紅痕清晰可見。看著的人紅了臉頰,忍不住屏息,咬唇乾嚥,她知道靜留在做甚麼,她無可避免自己的反應。淺抿唇,略蹙眉,美鑽般的紅色中有著祈求、討好,靜留的目的明確,沒有她要不到的東西,或人。


夏樹似吐出妥協的氣息,她揣著風衣走到床邊,彎腰傾身吻上等待中的雙唇,先是蜻蜓點水,後情意綿綿,在拉開距離前她張嘴輕咬那甜美柔軟的下唇。她的計畫很成功,靜留在她一接近便揪住白色衣襬的手,因為最後那帶著侵略性的親暱舉動而無意識鬆開。


「試著再睡一下,等你再睜開眼睛,我已經回到你枕邊。」夏樹挺起腰稈,抱歉淺笑。
靜留短暫閉上眼睛暗暗嘆息,要是夏樹這麼容易就範,又是如何這麼吸引自己? 
「開車去。」靜留忍著無奈提醒。
她妥協了,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會讓步,她不會同意夏樹過度積極的匆忙趕在15分鐘內抵達現場,不會同意夏樹深夜騎車。

 


*   *   *

 


三輛漆黑的廂型車停在一處動工數月有餘的球場預定地外圍,鐵皮圍欄內,燈火通明卻不見任何一個人。夜班的工人早些時間已經被維安人員全部帶離現場,大貨車進出工地用的金屬自動拉門處,數十位裝備齊全、全身漆黑的特勤小組隊員待命著。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四位深色套裝衣著的男女低聲交談,直到其中一人發現駛近的四門轎車。


「夏樹…… 藤乃小姐不高興了?」原本高舉手、笑容滿面打招呼的人,看到下車女子的眼神,表情收歛了許多,等對方接近便縮著脖子低聲問。
「你倒是不怕我生氣了?」夏樹披上風衣,瞥了對方一眼。
「不,不是這樣說的,你要不高興就… 直接掛我電話了…」那男士陪笑著解釋。
「玖我小姐,這是這次無依者的詳細檔案,若您還有剛剛電話報告中不清楚的部分,所有資料都在這裡。」一位有著俐落短髮的女子欲將懷中的電子板交給夏樹。
「不用了謝謝。品種確定是之前曾經數次處理過的,這回不過是比正常數量多出許多,理論上沒甚麼需要特別顧慮的細節。」夏樹擺擺手沒有接下顯示器,只拿了另一位男士遞來的通訊器塞入右耳,自逕往入口走去。


她穿過主動向兩邊讓出道路的特勤小隊,頭也不回的往工地深處前進。黑壓壓的特勤小隊隨後跟上,在不影響夏樹的距離外警戒四周。


「迪蘭。」獨自走最前方的人低低呼喚。
她身前憑空暴起一塊巨大冰塊,冰體隨即出現裂痕,從內部衝出一隻魁偉健壯的綠瞳白狼。迪藍跟在夏樹身邊,牠走過的地方地板結冰,冰塊越長越大又接二連三的從中破出更多匹狼。等夏樹步行至水泥灌漿完成的球場地基中心,周身已經伴著九隻成狼五隻小狼。


「去。」
一個字,所有的白狼撒開四肢往不同方向狂奔出去,開始狩獵,夏樹自己則留在原地,仰頭閉目養神,接受來自子獸們搜索到的訊息。


工地面積很大,但是迪蘭在速度上一向有不錯的表現。不多時,發現獵物的興奮狼嚎聲在寬廣、結構初成型的球場中此起彼落的傳來。夏樹緩緩睜開眼睛,朝聲音最吵雜的方向望去。很快的,十幾隻被五匹狼追趕的無依者向她奔來,夏樹不疾不徐,隔空一抓,左右手各一把大口徑的長管銀藍色左輪手槍具現。她魚貫開槍,一槍一隻,將所有無依者擊斃。不知工地何處,改造自動步槍的連續擊發聲音幾乎在同時隱約響起,夏樹卻不怎麼在意,那些特勤人員若真的需要幫忙,迪蘭絕對可以及時趕到,提供協助或保護。


槍林彈雨聲總算結束後,狼群全數回到夏樹身邊,在一陣酷寒的冷煙後集體消失。從耳機中得知特勤小隊無人傷亡,順利集結完畢,已經先行往出入口移動,夏樹正打算隨後折返,眼角卻似乎發現了甚麼,她也沒有回報便自行追蹤了過去。


一向百步穿楊的人一槍沒有擊中落網之魚,卻打到了正上方因為無依者作亂而早已搖搖欲墜的整捆鋼柱。無依者眼看要逃跑,夏樹一時不知該繼續追殺它,還是先想辦法穩固眼看就要傾倒下來的建築結構材料。短短的遲疑,無依者已不見蹤跡,鋼柱更像是落雨般的朝下方的自己砸來。


即時現形的迪蘭將夏樹載到安全距離外,預期中的重物撞擊聲卻遲遲沒有到來,鋼柱也不見影子。滿腹疑惑的人帶著迪蘭回到本應該塵土飛揚、建材滿地的位置抬頭看,這才恍然大悟的嘆息。


攀附在球場初體結構間的赤眼紫色超巨蟒,六顆頭分別啣著數支鋼柱,靈活迅捷的柔軟尾巴則緊緊絞著惹事的無依者。

 


*   *   *

 


進到臥室,夏樹揚眉悄然無聲的看著背對她,趴伏在枕頭上看似熟睡的人。舞衣的迦具土破壞力最強,而雪之的黛安娜能最遠程遙控,但只有靜留有能力即便不在子獸的身邊,也可以這麼明確的讓清姬精準的完成任務,更別提當她帶著清姬的時候。夏樹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那些人在唯恐惹惱靜留的邊緣,無所不用其極的試圖說服她重新加入輪值中。有靜留在,無論內勤或外勤的人員數量都可以大幅減少,怎麼不讓那些只會看表面成本的高層心動。


窗外的天空微微發亮,淡淡的灰藍天色染著一絲清晨的寒氣,最多再兩個小時太陽就要探出頭。夏樹將窗簾拉起,把光線阻隔在外,又看了看靜留安然的睡顏,替她將被子蓋好,這才去浴室盥洗。


等夏樹一身清爽的從浴室出來回到床邊,靜留一雙深邃的玫瑰紅眸正媚眼如絲的看著她。改側身躺著的人,胸前本無遮蔽,肩上的衣物又是那副要掉不掉的樣子,夏樹稍早替她蓋好的被子也已經退到腰間。歸來的人心神一顫,垂頭低聲感慨哼笑,上床後傾身在靜留微微上揚的唇邊輕啄,低語一句我回來了。眼角依然有著七分睡意的美人眨了眨眼,在夏樹躺平後靠上去,將下巴枕在她肩上,額頭輕貼著夏樹的側臉,這才露出滿足笑靨。


「歡迎回來。」靜留牽起夏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
「… 清姬幫了不少忙呢。」舒適的長嘆一聲,正要闔上眼的夏樹想起想說的事。
「應該的。」幽柔的東京腔輕輕地回。
「…… 不是說好好睡嗎?」被倦意擁抱的人掙扎的眨了眨眼保持清醒埋怨到。
「有吶,只是夏樹不在,一直都半夢半醒的。」靜留很是無辜的捏了捏彼此相握的手。
「要是讓那些傢伙知道你半夢半醒的,清姬還能這麼靈活,我大概會直接被綁架當籌碼吧。」忍不住笑出聲,夏樹搖搖頭,拇指左右輕撫靜留細膩的手背。
「啊啦,不是這樣喔。讓清姬去保護夏樹就跟呼吸心跳一樣,輕而易舉又是必須的,但如果要讓那孩子去做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她能做甚麼。」靜留抿唇後露齒一笑,往夏樹頸間蹭了蹭。


臉頰一熱,夏樹搖搖頭。無法判斷靜留說的是否全部是事實,她只能呼口氣自顧笑笑,將靜留的手帶到唇邊每個指節落下一吻後道晚安。

 


*   *   *

 


有著一座獨特歐式圓頂玻璃建築的高級私立學校校園門口,五輛黑色廂型車散停著。入夜後的校區,四周一片寂靜黑暗,唯一的照明來自人行道上的一支支昏黃路燈。就如以往,國家超自然單位直屬的特勤小組全副武裝待命中,而隨隊的四位情報部幹員與特勤隊長在車邊討論著。


「你說玖我小姐有確定要來?」四人中最資深的男士看眼手錶,皺眉跟目測才剛大學畢業的年輕新同事確認。
「是,是的,玖我小姐說20分鐘後會到…」女孩手忙腳亂掏出口袋中手機,確認通話時間是在多久前。已經30多分鐘了。
「夏樹只會早到不會晚到,更不會遲到10多分鐘…」男子皺眉捏著下巴,語氣說不上是擔心還是困惑。
「而且今晚她也不像以往,在來的路上先跟我要無依者的相關資料,這也有點奇怪。」一旁的短髮女子接著表示。
「再打一次電話,確定她的狀況。」資深幹員聽罷,揮手向年輕人交代。


女孩剛按下撥話鍵,由遠而近的明亮車頭燈光芒刺得她不得不瞇起眼睛,她暗自鬆口氣,取消通話。眾人齊齊看向姍姍來遲的轎車,會直呼夏樹名字的男士卻沒像同事一般如釋重負,仍感到一絲異樣。轎車在與幹員們約略半個車身的距離外停下,更奇怪的是,來車是車頭對著超自然單位的大家,且車燈通明沒有要熄火的意思,這令大夥無法看清車型、車號。來人也不同以往,是的從後座下車,光線之後的她,身型與服裝接與以往大相徑庭。


「啊啦,諸位辛苦了,晚上好。」
隨著腔調柔軟的問候傳來,年輕幹員發現前輩臉色瞬間刷白,不由得一陣困惑,奇怪的看向預期中是「玖我小姐」的HiME。雖然她隱約感覺面前一切有著一種違和感,不過玖我小姐的個人評鑑中,被標註「冷漠但可靠,配合度低但機動性高」,單從文字上看來沒有足以讓前輩如臨大敵的原因,不知是否是自己錯過了甚麼細節。


來人從容優雅地走近,她的專屬座車車燈也在隨後熄滅。映入眼簾的女子身著有著精緻靈動花卉鳥獸圖的水晶紫色和服,搭上同色系的帶揚、帶締、腰帶,及手中半遮面的扇子,她渾然天成的高貴典雅氣質令人一眼便難以忘懷。收起手中摺扇,赤瞳女子修長優美的脖頸更因栗色秀髮盤起,而讓所有人一飽眼福。認出來者,年輕幹員顫顫倒抽口氣,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靜留瞇眼對像是丟了魂般痴望著她的女孩友善微笑。


「藤乃大人… 女士… 小姐,藤乃小姐晚上好,您似乎百忙間抽空前來?」資深幹員結結巴巴,連續兩個欠妥的稱呼後才把話說好。
「可不是? 知道諸位希望得到夏樹的協助,但因為她臨時有事不方便前來,我便自願代勞,不巧直到剛剛集團的晚宴活動才結束,稍有延誤不好意思了。」靜留笑容不減,泰然自若的回應。
「不,您能來實在太、太感謝了,歉意我們接受不起…」神情緊繃的男士扯了扯領帶,用眼神示意同事趕緊提供無依者資料。
「謝謝,但這些都不用。」
婉拒表情同樣一副仍反應不及的女幹員遞給她的平板及對講機,靜留自逕走到校門口看著夜色下的朦朧建築,加深笑靨。
「令人懷念呢。」她輕輕自語。


「對了。」
眼看就要跨入校門的人,忽然轉身。她的一個眼神,原本一如既往跟在HiME後方的特勤小組立刻又左右閃開,讓四位幹員們不得不任命的乖乖上前。濃霧在不知不覺中包圍了校園,很快的,沒有照明就已經難以看清的校舍更加模糊,染上一層神秘而危險的色彩。
「幾位恐怕還未收到通知,不過夏樹在上一次任務結束後已經向總部提出申請,這應該算是她最後一次處理這種等級的目標了。」靜留笑容親切,語氣溫婉的心平氣和提醒。


幹員一楞,頓時冷汗直冒,心跳超標。面前這位消息靈通的藤乃小姐不可能不知道他早就收到上頭的消息,也收到上頭說「不予理會」的交代,這才有今天。他清楚藤乃小姐是寬宏大量的給他台階下。口乾舌燥的他,正焦慮的思考如何回應,來自校園內的慘叫聲嚇得除了HiME外的眾人皆是不寒而慄,下意識拔出武器。毋庸置疑的,那是屬於無依者的慘叫,先不說清姬叫聲什麼樣,根本不存在會讓那隻六頭巨蟒慘叫的東西。但身經百戰的他們也沒聽過無依者如此撕聲裂肺的驚叫,這背後的意思… 毛骨悚然。


「非常抱歉,我隨後便跟總部確認。」幹員面部僵硬的大聲保證。
「啊啦,那就麻煩了。」靜留一手撫著臉頰,嫣然一笑。一個漂亮轉身,她手中已經握著通體血紅的蛇腹薙刀。
「當然,如果有5級以上的無依者出現,無須諸位通知,我和夏樹自然會主動處理,無論何時、何地。」她略回頭,眨眨眼,貼心的補充。


靜留姿態無可挑剔的輕耍手中獨一無二的武器,散步般的慢悠悠往霧氣濃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深處走。鎮定心神,重整旗鼓的特勤小隊長開口命令隊員出發,大夥卻在幾步後被赤眸女子橫著薙刀制止。


「特勤小組的各位,今晚何不就偷個閒,稍作休息養精蓄銳一翻? 我不想一個不留神傷到自己人。」


靜留笑容勾魂傾城,那獨特的東京腔更是聽者渾身酥麻。但見校舍後方,迷霧中出現的巨大赤色光芒從一雙增加到六雙,緩緩左右搖晃,像暗夜裡微風中的血色燈籠,又如同隱去身形正等待獵物上門的掠食者,小隊長不等幹員們表示同意與否,直接喝退所有人,而且還不忘向藤乃小姐的優待深表感謝。

 


*   *   *

 


靜留在主臥室外的第二套浴室盥洗,不希望吵醒應該正熟睡的人。等她回到房內,這才發現不在的短短幾小時,自己的位子居然已經被占去。迪蘭愜意的趴在大床上,半闔著碧綠狼眼不知是睡是醒,任由側躺的夏樹一手攬在牠背上,臉埋在牠頸部厚毛中沉睡。靜留沒有任何的不愉快,但她也毫不猶豫的走到迪蘭的那側床邊,輕柔的托起夏樹的手臂。


清澈的狼眼睜開,女主人安靜的一個微笑一個眼神,迪蘭立刻會意起身跳下床,牠在離開床舖的那瞬間化便為冰冷白煙消失。靜留理所當然的取代迪蘭的位子,小心不打擾到夏樹的側躺入她的懷中,而她原本搭在白狼背上的手則被自然放到自己腰間。


一切都順理成章的被輕巧完成,夏樹不可能被吵醒,靜留有那個自信。誰想到她還沒有真正躺好,腰間的手臂便突然一個使力將自己拉得整著後背貼上溫暖身驅。這哪裡像剛醒之人的力道與明確度? 就是長年鍛鍊的夏樹也不應該。緊貼著彼此似乎無法滿足理應熟睡的人,她將臉埋入靜留後頸,在髮間深深吸氣,滿意嘆息,惹得靜留忍不住縮了下脖子笑出聲。


「辛苦了。」略低,但清晰的聲音溫柔的說。
語氣中毫無睡意,靜留這下可以肯定對方早在她托起她的手,或甚至進房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啊啦,夏樹要我好好睡,自己卻沒有做到?」
佯裝惱怒,靜留懲罰般捏了捏腰間的手臂。沒想到手臂非但沒縮回去,居然還四指輕搔她腰間肉,也不知道是要安撫還是挑釁。
「我有,但是迪蘭聽到你開家門的聲音。」
到底是誰在沒有對方的陪伴下更容易睡不好? 靜留本來一直以為是自己。如今夏樹改變了許多許多,她已無法肯定。靜留輕輕應的那一聲中有著無奈、心疼,還有滿滿的幸福。


「…… 靜留沒有嚇壞大家吧?」片刻的沉默後,夏樹語氣總算流露眷意的問。
「好好的溝通喔。」靜留玩著夏樹的手,問心無愧的說。
「他們也只是聽命行事,威脅他們完全沒有幫助啊…」
夏樹一點都不懷疑靜留真正做了完全相反的事情。但無論過分與否,都算是在預期中,她忍笑搖搖頭。
「確實沒有幫助,可是這種事幹員們不可能不上報,正好讓那些人先有心理準備,我再親訪一次確定沒有任何誤會,問題就可以完美解決。」靜留不否定夏樹的看法,她毫不遲疑,顯然早已幾經思考,安排了一切只差逐一執行的理所當然分析。


夏樹手鬆了些,頭往後挪,拉開些許距離好讓自己說話可以更清晰。
「靜留,這其實應該是我的事情,應該我去就好,由我自己來處理,不可以麻煩你。」
「…… 不行喔。」靜留轉身與夏樹面對面,伸手輕揉對方耳朵,含笑拒絕。「是我恐嚇了幹員們,做事要有始有終,當然是我要去一趟總部了。」
「剛剛不還說是好好溝通嗎?」夏樹揚眉,有那麼點抓到靜留口誤的愉悅,但再對上深沉赤眸,她咬咬舌頭。「… 當我沒說。」
靜留笑靨加深,湊上前吻夏樹鼻尖、下巴,然後嘴唇,又學著夏樹那晚咬她下唇,舌尖由左至右滑過一遍才鬆口。


「…… 不然,一起去吧? 我約個時間,看你甚麼時候比較方便?」靜留雙唇離開多時後,夏樹才從恍惚中回神。她低聲喘息,眨眨眼提議。
「打鐵趁熱,我想明天就去一趟風華。」靜留頗有引以為傲的樣子看著魂不守舍的人,重新牽起對方的手,捏著她的手心說。
「明天? 可是…」夏樹忽然思緒清晰了許多,她扭頭看床頭櫃的電子鐘。電子數字顯示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是今天。她回頭望向靜待回應的人。「可是今天是…… 我有個計畫,今天已經安排了行程… 我們的行程…… 也已經替靜留請假了…」
「啊啦。」


夏樹欲言又止的樣子,靜留再清楚不過。那種險些把秘密說出口的眉角抽搐表情更是不曾漏掉,不過靜留很貼心的揚眉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神情。她不至於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尤其在會提醒她的人總是不計其數的情況下更是再忙都忘不了。例如幾個小時前晚宴上,那些前來預祝的亮麗男女。但來自外人再是如何的祝福或送禮,都比不過面前女子的任何微小表示。靜留不可能不期待。


「既然已經請假了,當然全聽夏樹的。」靜留閉上眼貼近枕邊的人,與對方額頭輕貼。
「嗯! 說好了!」靜留的不追問與對計畫完全順從的表現似乎給了夏樹極大的鼓勵,她壓抑不下雀躍的語調,伸手將辛苦了一個晚上的人又攬近了一些。「好好睡,靜留。」


藍髮女子懷中的美人只輕柔低應了一聲,粉色的雙唇溝著淺淺笑容,眉宇間是平靜、安然與滿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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