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d of illusion

【 八 三窟 】

“ 還活著啊... ... " 電話那頭的人, 不知道是用甚麼樣的心態在說.
“你認為關於藤乃青資訊的可性度有多高? “ 無視於那句話, 白狼問.
“ 看他們那麼大費周章, 我想資訊應該不假”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聲.
“ 每一年藤牽會, 也就是藤乃集團的前身, 都會在藤井樓做一次三天的聚會. 我們這行的都相信, 雖然對外是稱「藤乃集團董事會」 其實… 真正去的就是那些妳知道是在做甚麼的人 “

"只剩不到一月的多一點的時間準備… “ 看著牆上的日曆, 白狼好像在說給自己聽.
“ 啊? 妳說啥? “
“有辦法找出是誰想暗算我的嗎? “
“ 嗯... ... 恐怕不行... ... 那天晚上就是因為我發現打來的那通電話號碼有蹊翹所以才及時通知妳要走人… ” 那人頓了頓. “ 可是… 那些, 就是我找到的全部… … “

“送張支票給血蜘蛛”白狼重重吐口氣.
“ 蛤?! 為什麼?? 妳認是她嗎? “
“ 欠的 “ 殺手掛斷電話.

接下來幾個禮拜夏樹天天到藤井樓附近去查看, 範圍包括附近的幾家五星級以上的飯店.
當然, 還有藤乃蒼的豪宅. 白天細細觀察街道, 出入汽車, 警衛, 服務員.
晚上透過各種管道, 收集每家飯店, 藤井樓, 和豪宅的平面圖和保全系統. 累了, 她便到改裝過後的地下室練習射擊.
周末, 白狼會到射擊訓練中心去, 複習很長一段時間沒在用的狙擊.

時間過得飛快.
( 看來… 在飯店內或是他家比較容易下手… ) 闔上筆電, 殺手雙手揉著太陽穴.
( 藤井樓... ... 有點麻煩… … 而且, 若要對質在飯店機會也比較大 ) 抬頭, 殺手看著貼滿資料的牆上那一天天被劃去的日曆. ( 再三天… 那傢伙的飛機就會在國際機場降落… )

一拍腿, 夏樹起身往房外走.
“ 迪蘭! 走! 出去晃晃 “ ( 放空腦袋, 放鬆神經… … 不冷靜只會壞事… )
「妳要是有妳母親一半的冷靜頭腦, 一定會比她更優秀… 」瑪麗亞在白狼離開時給她的最後終告, 殺手依然記得.
( Ms. 瑪麗亞不知道過得怎樣… ) 被迪蘭拖著走, 夏樹想著以前的一些瑣碎小事. (嗯… 事情處理完是不是該去看看她… … )

一個身穿高級皮大衣的男人由兩位保鑣夾著, 走向等著他的黑色凱迪拉克.
另有一人跟在三位後面推著行李車.
“ 少爺, 歡迎會來 “ 司機走出駕駛座向藤乃青行個禮.
“ 嗯, 去幫忙搬行李, 我在趕時間 “
“ 是… “

黑色轎車駛出機場引道後不久, 一台重機遠遠跟著. 凱迪拉克駛入門牌上寫著藤乃兩字的柵門內.
(所以這次, 選擇住回家嗎… ) 白狼在前一個轉彎就先停的下來.
殺手的心臟劇烈的跳著, 更接近了… 離目標. 吹油門, 夏樹加速駛離.

" 回來啦 " 藤乃蒼看著青, 這他本來沒有要的兒子.
青出生時, 蒼才十八歲, 打死也不認這個嬰兒就是他兒子. 付了一大筆錢要那女孩一家離開.
結婚後,發現夫人沒辦法生育, 於是, 他再付一筆錢, 將自己當時六歲的兒子"領養"回家.
蒼這麼做, 有大半的原因只是為了要討好自己的爸爸.

這樣被先是排除在外而後又接回去的青, 從小便沒有安全感.
父子的關係於是一直都不是很好.
" 父親還是一樣硬朗 " 青的臉上盡是假笑.
" 才三個月, 你當我多老... 去妳母親那 " 蒼擺擺手要青離開.
" 這就去... " ( 哼... 母親... ... 比起你這老頭, 那跟我沒血緣關係的女人對我好太多了 )青轉身離開.

明月高掛, 白狼熟練的躲過所有警衛, 進到主屋內. 宅內只剩下走廊的燈是開著.
一切盡在寂靜中. 輕輕的, 殺手快步移動到二樓左邊底端的房間.
( 好乾淨… 太整潔了… … 行李呢… ) 進到房內, 白狼眼神閃過一絲疑惑.
握下懷中的槍, 殺手深呼吸兩下, 開始查看各個擺飾.
門外傳來腳步聲, 夏樹很快閃身躲入一旁大書櫃的影子內.

腳步聲由遠而近, 而後又離開. 沒有人進到房內.
時間, 一分一秒的過去. 緊閉的窗戶, 連風聲都沒有. 滴答, 喀, 時針指到二.
( 在半小時… 才剛回國… 會在外面混比較久也是正常的… ) 白狼緩慢的深呼吸, 企圖緩和自己的情緒.

第一道曙光罩入夏樹家裡. 迪蘭抬起頭, 豎立的雙耳同時朝向推門進來的主人.
關門, 夏樹手扶著頭走向廚房泡咖啡.
( 整晚沒回去… … 被擺了一道?! ) 灌下最後一口咖啡, 殺手步向浴室.
昨晚凌晨三點, 白狼決定開始搜索宅內其他房間.
除了屋主夫妻及傭人, 大屋內沒有其他人. 下午肯定有來拜訪父母的藤乃青, 什麼也沒留下.

擦著頭髮, 白狼撥了通電話.
「 發... ... 發生甚麼事嗎...? 」聲音充滿困惑, 半是因為還沒睡醒, 更多是因為殺手幾乎沒有主動打電話過.
“ 你需要多少時間侵入飯店住宿名單? “
「哪間? 」 清醒了許多.
“ 所有的 “ 白狼冷冽微帶憤怒的聲音說.
「 給我兩小時… 」 ( 看來昨天撲了個空… … )

「 昨天藤乃青在十一點多左右臨時住進, 羅謝登飯店. 有錢真好辦事… … 噢,他訂了共六晚的15077 號房」
" 嗯, 再聯絡 “ 殺手抄下資料.

騎車經過飯店前, 白狼看到那男人跟五六個人從裡面走出來.
幾個人各自坐上轎車後, 分分往不同方向開走.
跟著藤乃青的座車, 殺手來到另一間門牌掛著藤乃的大宅前.

青手提袋伴手禮, 走向大門.
“ 青少爺, 歡迎, 夫人她們正等著呢” 應門的侍者禮貌的彎著腰伸手接過青的大衣.

裝點優雅的待客室內傳出柔和的古典樂.
“ 琴音姑姑, 好久不見, 近來可好” 不可一世的嘴臉, 在見到集團當家後, 滿是笑容.

樂曲告一段落後, 坐在古典歐式沙發上的黑髮女人, 緩緩張開血紅色的雙眼.
“ 我很好, 謝謝 " 看著這位一直以來都野心勃勃的侄子, 藤乃琴音面無表情.

“ 啊啦, 堂哥已經到了啊… “ 靜留抱著本書從另一扇門走入.
“ 靜留啊, 好一段時間沒看到, 更成熟美麗了… … “
“ 謝謝誇獎 “ 靜留微微一笑, 坐到母親旁邊的椅子上.
“ 姑丈不在? “ 青將禮盒遞給進來倒茶的侍者.
“ 不, 蘭登忙不過來… 他不會參加今年的會議” 琴音輕啜一口剛送來的茶.
蘭登･維奧拉, 靜留金髮藍眼的父親, 因為覺得藤乃這美麗的姓氏比較適合自己的女兒, 所以讓她跟夫人姓.

“ 唉啊… 那真是可惜… … “
“ 這, 不打緊, 我將代替父親出席” 靜留看著杯中的茶.
“ 咦... 沒必要吧... ... 我還是到研究所畢業後才有出席會議呢… “ 輕企圖掩飾自己的不滿.
“ 靜留的出席, 是我要求的 “ 琴音想也不想便幫女兒說話.

白狼遠遠的監視在大宅外. 幾個小時候, 青告辭姑姑離開.
一整天, 殺手看著青東奔西走, 這邊聚餐那邊小酌. 太陽快下山了, 青和幾個人進到一家頂級日式餐廳.
( 該先回去看看了… )

白狼驅車前往羅謝登飯店. 一個月前的資料收集現在全用上, 不多時, 殺手成功的進到房內.
( 這還差不多… … ) 看著明顯被睡過的床, 茶几上的空酒瓶, 和掛在衣櫃內的西裝外套.
( 今晚, 來個了結… )

喀啦, 床頭櫃上的時鐘, 一向下翻成二. 白狼瞪大眼, 望著時間.
(不… 不是吧… ) 殺手低頭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喀啦, 二換成三. 夏樹用盡全身力氣用力握拳, 咬牙忍住怒吼.
(可惡… … 這樣躲, 是吧… …)

穿著飯店制服, 夏樹快速的從員工用樓梯往下走.
“ 喂… 給清醒點! “ 冰冷的語氣迴盪在樓梯間.
「啊… 什… 什麼事? 」
“ 今天查的名單內, 是不是有其他人在一般登記住進時間之後才入住? “
「咦? 為什麼… 這麼… … 問… … 」滑鼠滾輪快速滑動聲傳來. 安靜好一段時間.

“ 怎樣? “ 殺手心裡有數.
「抱歉... 我的錯... 有... 都有… … 所有的飯店… 都… … 」

嘟… … … …

( 哼… … 躲吧… … 我看你會議去不去 ) 掛斷電話, 碧綠的眼睛露出寒光.
本來夏樹希望在真正確定前, 單獨先跟藤乃青對質. 如今, 她下定決心.
( 就全部一起處理罷, 反正那些大老們本來就不是些什麼善人 )
( 全部… … 全部… … 殺… … )

嗡! 剛推開飯店後門的, 殺手感覺到手機在震.
“ 最好是大事! “
「我猜… 妳打算直接殺進明晚的會議」
“ 別告訴我, 你有其他更好的計畫”
「 沒有, 不過明天下午一點去風華公園, 去見一個人吧」
“ 要做甚麼? 我沒那時間“
「去一下吧… … 看在一直以來合作的份上… 」

風華公園, 在繁華的都市中, 這一片綠地是絕佳的晨跑, 遛狗, 野餐, 各式活動的地方.
但因為秋末冬近, 沒幾個人在這. 夏樹將拉鍊拉到最高, 雙手插在口袋.
腦袋飛快的想, 那人會是誰. 有那麼一下, 靜留閃過她腦海.

“ 喂, 笨狗, 看哪?!”
“ 什･ 麼･” 白狼轉身看著那位紅髮殺手.
“ 怎樣? 那麼不滿? “ 血蜘蛛瞪了她一眼.

嗡, 手機又響.
“ 你… 這是在幹什麼?” 殺手有點咬牙切齒的說.
「 妳聽好, 再不願意, 事實就是妳需要幫忙 」那頭的人難得態度強硬.
「 一整棟大樓, 不是一個人就可以乾淨俐落處理的, 不管是誰! 妳保重」 通話結束.
收起電話, 白狼看向血蜘蛛.

“ 我也有原則, 收了錢, 就得做事, 妳別想趕人” 紅髮殺手一眼看穿藍髮人在想什麼.
白狼有那麼一點無奈. 可是她知道, 那個人說的話有道哩, 能多一個人, 會差很多.
" 可能會死人喔... ... " 藍髮殺手看著血蜘蛛.
" 這不是廢話嗎? 不然我們去做啥? "
“ … … 那, 換個地方討論… … 妳吃拉麵吧... “ 白狼轉身向停車場走.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