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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頂樓的空中花園裡,一個人坐在涼亭中享受著春風中的花香。感覺時間差不多,抬手拉下袖子檢查錶。還有二十分鐘就是董事會議。深呼吸,她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和頭髮準備離開。


強風讓她回頭。


「啊啦。」石桌的另一頭,一個橘髮的女人扛著一個藍髮的女子看著她。
「很抱歉… 必須請你幫個忙…」她將看似昏迷不醒的人放到椅子上,神色抱歉。


她們是誰? 為什麼會在這? 又是什麼時候到的? 為什麼來找她? 要怎麼幫忙? 幫甚麼忙? 有許多的問題,但她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或困惑。冷靜斟酌,艷紅的雙眸看著陌生的兩人。


「她怎麼了嗎?」問著,已經主動繞過去要檢查女子。即使不讀醫,多少還是有些概念。
「真的很抱歉…」那個女子邊道歉邊退一步。
「抱歉是因為? … 啊… 嗯!」感覺襯衫領口被收緊往下拉。


反應過來,看到的是雙距離不能再近的綠色眼睛,感覺到的是柔軟的唇瓣。沒時間思考「深卻短暫的吻」是不是就是這種樣子。有多少人會有被強吻的經驗? 從不認為她會是其中一個。直到這刻,她才真正體會「驚訝」的這種情緒。


距離仍舊很近,但對方已離開她的唇。想走卻不能,她的領口還是被對方緊緊抓擰著。一手反抓限制自己行動的那支手,另一手按在對方肩膀上想推開人。毫無作用。不大,可是兩人的口都還是開著。


碧綠的眼睛無神的看著她,然後她才注意到這人的瞳孔一直處於放大的狀態。眨眼間,視力竟短暫模糊。光是注意「襲擊」自己的人,這才發現她自己的狀況似乎在改變,變得不好。她在發冷,而且四肢越來越無力。腦袋漸漸模糊無法思考,呼吸越漸沉重。又試著掙扎幾下最後在要抬眼去看這個人的「同夥」時失去意識。


「夏樹?」
「…… 舞衣?」 


眨眨眼,腦袋還不是很清楚先聽到友人關心猶疑的叫自己。視力漸清楚,赫然發現倒在自己身上的人。腦中警鈴大作。瞠目,她抓著那人肩膀把對方扶正好讓自己可以看清楚那毫無血色的臉和唇。起身,夏樹輕而易舉的將那人放到剛剛自己坐的椅子上。她顫抖的將手放到對方頸上測脈搏,鼻下感覺氣息。


「不… 不不不不不!」什麼都沒有,夏樹用力抓著自己頭髮邊吼邊往後退。
「夏樹…」
「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你需要那麼多…」
「不! 我不需要!!!」又是一句怒吼,她一手摀著臉一手緊握拳,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舞衣難過地看著朋友,深知她現在內心的痛苦,想安慰卻也知道目前說甚麼都沒用。


「…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幾個深呼吸,夏樹走去單膝跪著,伸手托起那人下垂的頭,看著她一直道歉。


一隻手溫柔的放到自己肩膀上,知道是時間要離開了,嘆口氣起身。轉眼,空中花園中只剩隨風飄起的花瓣在動。


*   *   *


書房裡的人不在看書,她全神貫注於打磨長刀。光華的金屬面反射那人不高興的表情。


「夏樹!」舞衣碰的一聲幾乎是撞門進來。
「?! 什… 做什麼?」稍微被嚇到的人手抖了下。
「過,過來看這個!!!」舞衣衝上前抓住夏樹的手就往房外拉。
「做… 做甚麼啦! …… 嗯?!」夏樹踉踉蹌蹌地跟在橘髮友人身後直到目光落在電視螢幕上。


電視裡,那個擁有一頭淺栗色長髮的漂亮女子正對著鏡頭微笑。


『薇奧拉小姐在全身檢查報告出爐後於當天下午離開醫院…』
『醫生表示薇奧拉小姐所有數值都正常,應該只是壓力大造成短暫不適…』


「短暫不適?!」瞪著眼,夏樹驚訝得連嘴都合不攏。「怎麼可… 可能嗎?」一手拉過舞衣邊猛搖她邊問。
「我… 我怎麼知道啊! 你小力點啊! 要不去看看?」好不容易掙脫,舞衣退一步提議。


*   *   *


強風將烏雲吹得遮住月亮。當冷白的光線再次撒下,一個人影出現在一棟洋房的前院。


「嘖…」感覺到另一個惡魔的存在,夏樹皺眉,縱身一躍跳到二樓陽台。猛的拉開落地窗,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正在進食的同類和被困住的人。
「喂你!」夏樹瞇眼瞪著,語氣充滿威脅。
男人轉頭,看到出聲的人後立刻從靜留身上退開。 
「離開。」藍髮惡魔走近一步說到。他也不說話一個閃身消失。


眨眨眼,夏樹在確定沒有其他第三者後將注意力放回靜留身上。
「是你…」赤眸的女子氣若游絲,一手扶著床緣一手按著自己胸口。


靜留小心的走幾步到梳妝台的位置好讓身體可以有個依靠,她看著對方等對方主動說話。
夏樹在靜留走動的時候接近了些。手幾次抬起欲攙扶但最後都收下,繃著臉想該說甚麼。


「啊啦,你的氣色似乎好多了,跟上次見面時比起來,反觀我… 嗯!」無預警的些微疼痛令靜留赫然止聲,按著胸口的手加重了些。
眨眼,夏樹已站到她面前。


「你…」終於開口的惡魔又沒了聲音。
靜留也無心注意,因為她現在也驚訝的看著從掌心下,胸口位置透出的紫色光芒。她收回手,亮光更加明顯。兩雙眼睛先是同時瞪大,然後又同時發現陽台的異狀。


夏樹震驚的看著一直以來認為沒有機會看到的畫面。


「麻煩讓我看一下。」當室內回復正常,夏樹皺眉,雙手抓著對方肩膀把她按到椅子上。


她沒說要看甚麼可是,靜留發現自己正動手解開襯衫的釦子。無法控制自己的手,也無法控制有些發燙轉紅的臉頰。心臟跳得比平常更快。遇到眼前的女子後,她所熟知的世界在短短幾小時內全部改變。不過… 相較於被對方霸道的吻了下,還有現在在她面前不由自主寬衣解帶,世界改變什麼的,不值一談。


綠眸的女子一手插腰,傾身向前,毫不避諱的湊近甚至伸出手。靜留哪都不能去,拉著自己襯衫的兩襟,她只能勉強往後靠向梳妝台椅子的椅背。她沒碰到她。只是很接近得讓靜留可以感受到那掌心傳來的溫度。沒有了衣服遮蔽,膚質光滑白晰的胸口上出現一個奇怪的印記。


「你可以把扣子扣上了。」那女子皺皺眉收回手擺了擺後捏著自己下巴陷入沉思。
雖然意識到自己的行動又恢復自由,靜留沒動只是看著面前的人。
「… 你為什麼不把衣服穿好?」一會,她終於注意到那個人沒有動靜,抬眉問。
「啊啦,都被看光了,穿不穿已經沒差了吧?」靜留手肘在梳妝台上,托著頭眨眼回答。
「啊? 呃…」那人愣了楞然後才一副想起甚麼,拉開兩人距離撇開臉。


她在害羞? 這是靜留第一時間的反應,即使自己也很難相信這種推測。畢竟她所做的事全都比自己大膽那麼多,還懂得要害羞是個不怎麼實際的想法。可是再多看幾眼那個人。怎麼看都是不好意思的反應。真有趣… 


「可以請問你的名字嗎?」她決定主動開始對話。
「夏樹•庫魯卡,我是…」女子嘆口氣,用略低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回答。
「惡魔,是嗎?」靜留接話。
對方愣一下拉了拉衣領仍舊不看她。靜留決定把衣服穿好。
「剛才那位雖然有些粗魯,不過他跟我做了點解釋。」靜留抬眼時,夏樹已重新看向她。「不過,我相信還有很多沒說明的。」


夏樹點頭同意,轉個身靠向離自己最近的牆,雙手交叉抱胸,抿著唇稍作思考。


「薇奧拉家族在很多個世紀以前與我們做了交易,雖然不公平但你就是支付的那一個。」'
「所以我是你的的意思?」
「不… 不… 不是這樣的,惡魔一般沒有資格獨佔某個人… 總之你已付完。」聽了靜留的說法夏樹嗆了下,不知在急著解釋甚麼。「我比較在意的是那個咒文… 雖然它成功的沒讓你死,卻沒有消去我的氣息,這對你來說很不好。沒有跟惡魔簽過約的人,靈魂是乾淨的,對惡魔說是極品…」
「對你來說也是?」


夏樹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知她是沒搞清楚狀況有多糟還是她就是那個樣子。
「對我來說怎樣不重要,你專心點!」她哼了聲,搖搖頭。


人一旦身上纏有惡魔的氣味,表示有交易,便會吸引其他的前來。惡魔間的協定中,每一個個體在同一個人身上取的量是有限的。可是許許多多的惡魔加起來,也夠要一個人的命。「復活」的體驗再怎麼樣都不好受。


「我… 我很抱歉事情變這樣。」又嘆口氣,夏樹五指深入自己長髮中神色糾結。
「所以… 沒有對應的方法?」靜留的態度轉回正經。
「需要一點時間,在這之前,你哪也別去,留在這屋裡。」
話一說完夏樹直接在靜留面前化作一陣黑煙消失。


*   *   *


某個呈現半廢墟的古蹟中立著幾尊石像。夏樹默默地躲在陰影處直到太陽下山,遊覽區關門。斷垣殘壁間被人設置營造氣氛的照明在天黑後紛紛亮起。光線打在牆上,打在石柱上。確定四下無人後夏樹堂而皇之的走向其中一尊最完整的雕像。


「蕾蒂西亞!」她雙手叉腰抬頭叫人。


那尊翹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著頭垂目於手中書卷的石像動了下。眨眨眼,放下手臂抬起頭。當她全身動起時,石頭的材質被其他的東西取代。等她走下椅子,儼然已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惡魔不再吃靈魂了?」藍眸的女子一臉無法相信前來的人是誰。
「是就好了… 該死的… 我在薇奧拉家的人身上發現一個有瑕疵的咒令「轉」,要怎麼…」
「你啟動它了?! 蠢女孩! 你為什麼要讓自己受重傷到需要去找她?」
「我… 你罵我?! 等… 你知道… 是你放的?! 你做這麼危險的事做甚麼?」
「你,你居然…」叫蕾蒂西亞的女子先是氣得說不出話然後雙手摀臉一直搖頭。


當年的混亂中惡魔庫魯卡家的么女躲在荒野中療傷。凱特瑞娜卻找到了她。說如果一條人命只能救一個惡魔,她希望那會是蕾蒂西亞。即使,她現在懷著身孕。蕾蒂西亞無法同意,直到凱特瑞娜提出那個最為複雜的咒令。掙扎,可是她從來無法拒絕這個人類女子的請求。而這人類女子對這惡魔又是那麼深沉執著。


雖然蕾蒂西亞是第一個成功下「轉」又沒把人弄死的惡魔,但它依舊是個不完全的法術。凱特瑞娜那一支的血脈中的孩子身上,都出現了未啟動的咒令。


「我試了很多方法要解除或是將它完整化…」
「但是都沒用?」
「有用,你今天就不會在這了。」
「我還有什麼選項?」
「那要看你對那個薇奧拉是什麼樣的心態。」


*   *   *


早上還來不及拿起話筒,遙先打來要她在家休息幾天。理所當然的接受提議。一整天下除了收發電子郵件,沒做什麼事,所以天黑後依舊很有精神。拿本書,沏壺茶,到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坐著看。


燈,無預警的閃了下。靜留很快將書闔上,眨眼看了看四周。靜留所坐的位置與電視之間的空氣出現奇怪的波動然後是煙霧。


「準備好,有訪客!」現身的夏樹雙手交叉於胸前,背對著靜留說。
靜留才起身,又是幾道黑煙,客廳裡多了另外四個身影。
「耶?! 沒想到有動作更快的。」帶頭的惡魔看著夏樹說。
「請你們離開。」夏樹壓低聲音試著保持冷靜。
「對不起,你說什麼?」
「麻煩離開,去下一家。」
「噢… 沒人教你要分享嗎?」
「她沒有做過交易。」
「你是我見過最不會說謊的惡魔了。」


為首的男子一揮手大家全部亮出武器。夏樹皺眉咬牙握緊拳頭,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各位… 你們不會想動武的。」夏樹說著退一步一手作勢護著身後的靜留。
「跟你自己說吧!」


眨眼間其中一人為自己斷掉的手臂發出慘叫聲。另一人則勉強擋下夏樹的攻擊。靜留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基本上看不太清楚的交戰過程。四個敵人對夏樹來說撮撮有餘。夏樹流暢又迅速地給了其他人好幾刀。靜留看斷臂長回,刀傷癒合。打鬥中似乎有種默契,直到其中一人一斧砍向夏樹脖子然後被出現在她左手的第二把刀擋住。


「你們打算玩真的?」這句,所有人都聽得出她口中的憤怒。
「是你自找的。」
「啊啦,你們都會在別人家裡大打出手嗎?」靜留坐回沙發上一手支著頭問。
「『?!』」惡魔們吃驚地看著氣定神閒的人類。夏樹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尷尬,雙臂下垂用刀背輕拍著自己小腿。
「你… 這…」帶頭的男子轉移注意力,一個箭步向靜留衝去。


刷! 
還沒接近,他已身首分家並在一陣煙霧後完全消失。其他惡魔在一楞後立刻跟著逃離現場。


「隨便介入惡魔的戰鬥很不理智。」
「啊啦,我可不認為我有選擇的權利。」
「…… 抱歉。」


翹起修長的腿,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因自己一句話失去所有威嚴的惡魔。


「你沒事吧?」等了等,她決定主動轉移話題。
「沒事,不過些刀傷。」
「那個被斬首的?」
「大概短時間內會需要進食,基本上不會有事。」


他們的協定,衝突基本上不能要命,因為惡魔數量不多。就像食物鏈上層的肉食動物,很多在搶地盤抑或是搶配偶時不會將對方置於死地。惡魔間戰鬥所受的傷都會立刻復原,一般看不到斷手斷腳的惡魔。但是復原需要體力,所以當傷得太重又沒在時間內補充,他們會整個形體消失,什麼也不剩。


「那麼,只是刀傷就不用補充嗎?」靜留十指交握看著夏樹。
「那沒你的事。」
「你打算去找其他人填補所需?」 
「我說了,你…」 
「我不行嗎?」
「什… 咳… 什麼?」夏樹嗆了下,瞪眼看靜留。


「啊啦,只是覺得應該對你為我做的表示感謝。」靜留表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站起身向對方走近。
「… 等你聽我解釋完,你大概就不會這麼想了。」夏樹皺眉收刀往後退,舉起手示意對方停下腳步。


*   *   *


冬天強勁的冷風刮過大樓玻璃。辦公桌的人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向窗外。強化玻璃不讓半絲風蕭聲傳進室內。幾片葉子掃過窗前,想是從空中花園捲下的。靜留走到窗前瞇眼看向天色漸黑的外頭。


轟的一聲,整面玻璃牆短暫鼓動。她眨眨眼將唯一可開啟的逃生窗打開。


「天氣漸涼了,雖然我想對你來說應該沒有關係,不過能讓我為你倒杯熱飲嗎?」


如同回答她,一陣強風直撲而來。靜留勾起淺笑,轉過身。


「… 聽起來不錯。」夏樹雙手背於背後側身偏頭看著靜留。


*   *   *


夏樹向靜留說明了大部分的事情,而這位赤眸的美麗女子亦全盤接受。說大部分是因為她並沒有跟靜留說要怎麼解決「惡魔會不時上門」的問題。靜留並沒有問,起先夏樹暗自高興。然而,很快她便意識到她之所以沒問的原因。


對方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所謂「解決方法」是什麼意思。是的,靜留知道夏樹會默默守在她身邊。


*   *   *


將需要的手續辦完後她漫步離開行政大樓。一輛白色的轎車時機恰好的駛近車道停下。副駕駛座的門被貼心打開。她勾著嘴角坐進車內。


「都好了?」夏樹打了方向燈,回頭檢查來車的同時問。
「嗯,都沒問題了,接下來可以在這待個十年再想下個落腳地點。」靜留動手扣安全帶。
「嗯… 家具的部分全部就定位了。」
「啊啦,辛苦你囉~」靜留輕捏了下夏樹放在排檔桿上的手。
「沒…」半個多世紀了,面對靜留,夏樹大部分的時間依然保持著那不苟言笑的表情。


「這次依然不跟我住?」靜留對著專心看著前方的人眨眼問。
雖然車子依舊平穩的前進著,駕駛人的臉很明顯的緊繃了一下。
「… 我一直跟在你身邊。」
「那跟住在一起是不一樣的。」 
「我不…」碧玉的眼睛看飄向副駕駛。靜留嘴角已經淺淺上揚,但那不是開心的笑。「我是說… 我不是個好相處的…… 惡魔。」
「啊啦,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我想,我能適應。」聽出對方語氣中的可能,靜留不願放棄機會。


「…… 你的公寓只有一個房間。」
「還有間書房不是? 我可以睡那,如果你覺得那間太小。」
「不,不會… 那還要去再添購一張床…」
「或是我們可以一起睡~」


這次車子明顯偏了下。夏樹的反應每次都讓靜留非常滿意。跟第一次見面時的反差實在太大了。果然是因為那時餓壞了嗎? 那樣的夏樹靜留沒再見過。


「明天幾點去挑剩餘的傢具?」夏樹替靜留打開門側身讓她先進去。
「十點差不多。」靜留看著關門的人說。
「好,那…」
「啊啦,等一下。」眼見藍髮惡魔就要消失,靜留兩步上前伸手環住她脖子。「今天讓你忙了這麼多,不補充點體力嗎?」
「… 不… 搬點東西算甚麼,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夏樹撇著頭看著別處說。
「啊啦,夏樹真是特別的惡魔呢。」靜留的雙唇在對方嘴角輕點了下後鬆手。
「特別嗎… 就一個『人類』而言,你也算是獨特的個案吧。」用力嚥了口,摀著嘴她小聲說。  
「不好?」
「我沒這麼說。」


靜留對這個答案滿意的瞇眼微笑。轉身,她開始整理東西。


夏樹突然不急著走。她在客廳繞幾圈後坐了下來,看著靜留的背影。翹著的腿晃一下一下還不時換坐姿不知在想甚麼。


「那個… 那些小東西很急的要歸位嗎?」
「也不是… 為什麼問?」


「我想… 時間還早,可以先去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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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夏 舞-H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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