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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研究報告與助教班上的學生問題,讓她今天比平常晚離開學校,沒有時間套稍微休閒舒適的衣服,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齊格勒小姐向替她開門的司機道謝後優雅地進到轎車內。

「進度怎麼樣?」車子開動後安吉拉輕聲問。

「今年的測試法拉被排到比較後面的梯次,所以應該還沒結束。」司機看了眼後視鏡。

「那就好,不然就要委屈法拉等我們了。」安吉拉看向窗外自顧淡淡一笑。

 

 

「啊,齊格勒小姐您好,好久不見。」櫃台的服務人員一見進來的人就親切打招呼。

「您好。」安吉拉點頭回應一面接過簽名表。

「法拉這次的號碼一樣在單子上,牠應該在等最後一幾項測試了。」

「好的謝謝。」她接過信封熟悉的往測驗場的方向走去。

 

 

每年白座狼都必須通過例行的各項考驗維持牠們在保護主人時的最佳表現,有鑑於面子、安全以及其他瑣碎因素,受試者皆匿名。以體格分組,白座狼們會一致換上一模一樣的衣服和面具,毛色上的差異在經過處理的玻璃後對另一邊觀賞過程的人來說變得近乎一樣,這樣的處理下分辨誰是誰的方法剩透過面具上的辨識碼。

 

 

「法拉今年是A32…」安吉拉在自動門滑開時看著紙張小聲自語。

「齊格勒小姐。」

「噢嘿! 安吉拉。」

「嘿安吉親愛的。」

「齊格勒小姐,下午好。」

早有心理準備,她從容回以一貫的迷人笑容向很快聚過來的人群問好。

 

 

很多時候在測試時出現的人本身沒有白座狼,他們是藉此機會來挑選。這種時候負責單位便會提供尚無主人的白座狼名單方便他們標記,但不管如何,安吉拉很肯定眼前這些有錢人家的千金少爺很大部份不是來看白座狼而是來社交的。雖然說不上厭煩可是也不怎麼喜歡,她很快將注意力轉到場子另一端的等候區。僅一眼安吉拉就找到她的法拉,嘴角的弧度上揚了些。

 

 

其他白座狼都坐著,法拉則雙手交叉於胸前站著東張西望一副在找什麼的樣子。見牠目光看向這邊,不在乎透漏身分的安吉拉就舉起手欲打招呼,沒料對方卻立刻轉開。以狼的視力法拉絕對看得到這邊的她,發現法拉不是在找她,安吉拉錯愕外更有些失望,湛藍雙眸看著她的白座狼站到一個手拿紀錄版的黑髮的嬌小女孩面前,柳眉略挑。

 

 

白座狼不知道在跟對方說甚麼,那女孩嗤的摀嘴笑了起來,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安吉拉看著法拉的尾巴緩緩小幅度左右擺著,這讓她完全忘了要回應還在跟她說話的人。法拉的尾巴只有在感到自在時才會那樣,除了自己她沒看過法拉對誰有同樣的表現。那位黑髮少女說完話後拍了拍白座狼的上臂,又是一笑後離開。法拉的目光跟著對方,尾巴依然輕淺擺著,這是安吉拉第一次看到牠給除了姑姑和自己以外的人這樣接觸卻沒有不高興。

 

 

「齊格勒小姐,坐到這邊好嗎? 這裡的視野更好一些。」她本來無意,想自己一個人坐,連藉口都想好了,不過現在她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想法。

 

 

這一頭的白座狼要說的話說完後牠滿意的坐下這才想起安吉拉應該到了,褐色眼睛一掃便找到牠那總能吸引所有目光的主人。很高興的想搖尾巴但被克制住,面具下的狼眼緊盯著觀眾席淡金色的身影,豎著耳朵雀躍地等主人看向這邊。左等右等,等到自己的號碼被廣播牠才低啞的哼了聲,無奈的進去最後準備室。不甘心同時也很困惑,安吉拉一向會不怎麼裡會旁人就這麼看著牠的,想知道為什麼她這次會有心情面對左一群花癡右一群蒼蠅。法拉忍不住發出狼特有的低吼。

 

 

下一個就是他們了,測試對手在牠身邊又是轉脖子又是甩手臂的認真熱身,折耳白座狼覺得這個傢伙莫名令人厭煩,牠不屑的瞟了對方一眼繼續看著觀眾席。

「嘿,你主人有來嗎?

… … 有。」法拉看了那傢伙好陣子才決定回答對方沒來由的問題。

「來看你的?

牠決定瞇眼盯著對方,拒絕回答問題。

「其實不是也沒甚麼特別的,真的。像我,我的主人就不是因為要知道我的表現才來。」

就以一匹白座狼來說牠話很多,月暗想著仍舊不予以回應。門楣上的螢幕跳出他們的編號。

「啊,你看吧! 我就說」一走入場子對方又說。

法拉沒理對方,因為安吉拉終於在注意到牠出來後看向這邊並微笑揮了揮手,冷傲的白座狼正因為高興而要搖尾巴就看到主人隨後轉頭看身邊仍在說話的男士。

主人總是藉這機會跟女孩聊天。」那傢伙滔滔不絕。法拉心情惡劣。

「那穿白T-恤搭灰色西裝外套的是你主人?

「是的。」對方似乎很高興法拉終於回話,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中的冷冽氣息。

「我很抱歉。」法拉說。

「噢不,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主人這樣的作風。他不在乎我反倒輕鬆的很

法拉瞪了對方一眼,很確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在先,不過她也不想再解釋。

 

 

安吉拉這邊,她掩嘴笑了出來。雖然她無法知道白座狼面具下的表情,可是瞧她歪頭的可愛動作就忍不住莞爾。憑著這些小動作,安吉拉清楚知道她的白座狼現在的心情,她只是不知道法拉會做甚麼。旁邊的男士似乎開心得口沫橫飛,只是她從一開始就沒在聽內容也沒打算開始聽。

 

 

先是個別武器熟識度測驗,法拉比對方好早幾分鐘結束,牠雙手叉腰瞪著主人身邊的人。輪到最後對手練習,兩個受試的白座狼禮貌的互相點個頭後各自擺好預備動作。

 

 

!

 

 

「所以當下我就說

「噢

「哇!!! !!! !!!」一聲巨響,專心在自己故事內容的男士嚇得幾乎跳出座位,他瞠目看著自家的白座狼狼狽地貼在玻璃上慢慢往下滑。

「這這是誰家的」他心有餘悸白著臉,說話差點咬到舌頭。因為難堪而氣憤地指著仍站在場上的白座狼。

「嚇到你了真不好意思。」安吉拉偏頭一副真的很抱歉的表情。

「咦? , ! 不,哈哈哈不,我沒被嚇到,沒有,齊格勒小姐無須道歉。」男士急急要替自己解釋,想也沒想就伸手握住安吉拉的手試著笑得瀟灑。

一個陰影忽然壟罩到兩人身上,他楞了楞轉頭。右眼下方編號A32的白座狼整個頭貼在玻璃上瞪著他,清澈的茶色亮著威嚇。野獸特有,來自喉嚨的低沉沙啞警告聲大得讓這一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呃」那個男士終於僵在座位上不知該如何反應。

「真是」安吉拉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優雅起身走近白座狼。

「法拉~ 不可以這麼沒禮貌,溫柔點。」語氣毫不責怪,勾著嘴角安吉拉隔著玻璃輕點對方眉心。原本豎立的狼耳立刻垂了下來,白座狼冤枉的哀哼兩聲搖搖頭。巨狼的反應不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安吉拉聽到有人不小心冒出一句好可愛的評語,雖然會高興,但是她還是私心的不希望法拉露出太多討人喜愛的樣子給外人看。. 

 

 

「聽話乖。」安吉拉收回手眨眨眼只以嘴型說。法拉退了幾步,轉身離開前不忘拉被擊倒在地的對手一把。

 

 

傍晚後的齊格勒宅邸。

 

 

「對了,今天是法拉做例行檢定的日子吧? 成績怎麼樣?」晚飯後在客廳休息的貝倫妮絲在姪女要回房間前叫住她關心問到。

「一樣非常的優秀。」

「我想也是。好吧那不打擾你了。」法官微笑點頭接過管家遞過來的茶杯擺手。

 

 

回到房間安吉拉看到僅穿著睡袍的法芮爾背對她看著窗外的月亮,尾巴輕輕擺著。習慣這種型態後的白座狼只要確定沒有其他人在場便都會保持人的樣子,雖然尾巴通常不會藏起來,只因為安吉拉一次無意間的表示喜歡。聽到門聲,法芮爾僅是短暫偏頭然後就繼續看她的夜景。

 

 

「剛剛姑姑問了法芮爾的成績呢。」安吉拉順了下自己的頭髮,從書櫃上拿起重得可以當防身武器的研究用書籍。

「是嗎?

「成績優異。」

「噢

是真的很好,不過附註的地方被標記了測驗時不夠專心的評語。雖說不管是安吉拉或她都不在意,只是法芮爾還是不希望齊格勒法官知道她做了甚麼。

 

 

耳邊是安吉拉坐到床上的聲音,黑髮女子在窗邊又晃了幾晃後才走開。來到安吉拉身邊的人發現對方要讀書,左看右看最後決定將尾巴收去盤腿坐在書桌與床之間的地上。

「地板太冰了,來床上坐吧。」對於白座狼的習慣,齊格勒小姐只能無奈笑笑。

法芮爾聽話乖乖換了位置,坐在床邊歪著頭看安吉拉又起身從其他櫃子上抽出幾本書本。

「學校開始忙後都沒有時間關心你了呢~」注意到目光,安吉拉微笑。

我覺得不會。」稍作考慮後法芮爾肯定的說。

「可是你多了新朋友我可都不知道。」

「朋友? ?」法芮爾一臉莫名其妙隨即揪著眉頭開始回想。

「說的是那個黑髮的女孩子喔。」

「黑髮? 宋哈娜?

「有點耳熟的名字,她是哪位?

「聽說是國際電玩公司的千金,有時會去中心做志工。興趣吧,好像。」

 

 

對這答案安吉拉出乎意料地眨眨眼,短暫忘了前一時悶在心裡的小忌妒。見安吉拉沒了反應,法芮爾湊上前歪頭盯著漂亮的湛藍雙眸,沉默的等待對方。

「法芮爾似乎跟宋小姐很熟,怎麼認識的?」沒打算開始讀書的人回神又問。

一聽到這樣的問題,小麥色的臉頰漸漸紅了起來。

「怎麼了?」看她這反應,安吉拉更覺得一定要問個清楚。

床上的人悄悄往旁邊慢慢移動,直到被主人抓住睡袍下襬不讓她再動後才不甘的放棄。

… … … … 打架」掙扎了很久她終於小聲吐出兩個字。

「甚麼? 怎麼會宋小姐可是人呢,怎麼打起來的?

「不不不,當然不是跟她。是她的白座狼,可是那是誤會,所以最後訓練場沒跟你們說」擔心隨後而來的責備,法芮爾一說完便內疚的縮成一球緊盯著自己的腳趾。

「沒受傷吧?」事情來龍去脈豁然開朗,安吉拉抿唇牽制一直想上揚的嘴角眨眨眼搖頭。主人那聽起來很是擔心的話語令變做人的巨狼猛的抬起頭。

嗯沒有,可是不分上下… … 所以我才問哈娜可不可以給我跟布麗吉塔對練的機會。」

「你這樣我會擔心啊,要是受傷怎麼辦? 除了訓練課程外別做這種事好嗎?」安吉拉略蹙眉微噘嘴,天空藍的雙眸卻是盈滿撒嬌多於要求的神色。

… … 好,好的。」法芮爾咬牙乾嚥,撇開目光低聲回答。

「訓練場有甚麼事也都要回來說。」似乎還是有點不滿意,安吉拉又補充。

「知道了… … 那你… … 嗯,沒事」頓了頓,法芮爾沒把話說完。

 

 

安吉拉偏頭想追問,敲門聲剛好響起。進房道晚安的貝倫妮絲看到披著睡袍的白座狼趴在安吉拉床上,豎著單隻耳朵無辜回看。

「白座狼也會冷嗎?」齊格勒女士走近摸了摸細柔的深褐色狼毛。

巨狼搖頭,把小的可憐的睡袍叼起來放到旁邊後繼續趴著,似乎不怎麼想動。安吉拉注意到姑姑的目光掃過明顯下陷的床墊時眉毛略挑。

「姑姑要就寢了?

「是的,因為準備過幾天的座談會這幾天忙得作息時間有點亂,要調整一下。」

「當然,辛苦了加油。」

「怎麼聽起來像是你急著要我離開?」齊格勒法官別有用意的瞇眼看著姪女。安吉拉只是微笑。

 

 

貝倫妮絲離開姪女房間,待門關上安吉拉轉頭時法芮爾已經穿回睡袍。

「嗯要是以狼的型態在這床上多呆幾次可能會弄壞」年輕的黑髮女子皺眉自言自語。

「我猜姑姑也有這種想法。」安吉拉平淡道上一句。

「被發現了嗎?」法芮爾擔心的瞠大眼。

「別想太多,姑姑可能只是覺得我太寵法拉了~」年輕的博士生纖指輕點對方眉心淺笑。床上的大女孩垂眸不過沒有躲開安吉拉親暱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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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ch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